道:“朱先生,诸位同窗珠玉在前,在下观之,只觉得下笔无味,不敢献丑,所以弃权。”
周围响起些笑声。
而一旁的范玉树皱眉一叹,只觉得是他给赵戎的压力太大,让好友连落笔的勇气都没了,范玉树眼神歉意的看着赵戎,
赵戎察觉到了范玉树的表情,他朝范玉树抿嘴摇头,让他勿要自责。
朱葳蕤看不下去了,赶忙侧身从鱼怀瑾手里接过戒尺,她玉容绷着,盯视赵戎,将竹板戒尺的一端轻压在他的手旁三厘处,声线脆亮。
“不可弃权。他人写他人的,你写你的哪怕几个字也行。”
赵戎没有去看手旁洋洋示威的戒尺,抬目瞧了眼她明亮的眸子,嘴角微微一扯,就知道你是在套我的字。
他把头一摇,叹道:“实在抱歉,朱先生,鱼学子昨日给在下补课,画正学琴,我两手操劳了一日,夜里也没怎么停歇,现在的手指可能连笔也拿不稳,望先生恕罪。”
朱葳蕤一双柳叶眼微睁。
赵戎挑眉,抬头和她对视。
二人四目以对,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言。
朱葳蕤算是知道了,他就是不想写,再说也没用,而赵戎也是知道了,她就是在“骗”字,便不写给朱葳蕤。
二人不知怎的,心有灵犀的产生了某种默契。
只是,慢慢的。
赵戎和朱葳蕤对视的时间越来越久,众学子们一直没等来期待中的朱葳蕤的反驳与呵斥,场上安静的气氛,像是被加入了某种东西,开始便的有些奇怪。
一直不耐烦等着的吴佩良渐渐皱眉。
原本津津有味旁观着的萧红鱼,转头和眨眼的李雪幼对视了下。
离赵戎和朱葳蕤最近的范玉树,不停的转着头,左看看赵戎,右瞧瞧朱葳蕤。
朱葳蕤身后,端着手的鱼怀瑾感觉尤为深刻,毕竟二人是曾经朝夕相伴,一路南下来到望阙州这处天涯海角处儒家书院的老师。
她看着老师的抿唇的好看侧脸和眼里倒映的某人的面容。
鱼怀瑾目光一转,认真注视着赵戎的表情。
此时,赵戎还在与朱葳蕤对视着,目光寸步不让,同时,他余光也察觉到了周围的缤纷视线,微微凝眉。
突然,就在这课堂气氛越来越诡异之时,朱葳蕤身子一转,同时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转身看着鱼怀瑾,“玄机,子瑜说的可是真的?”
鱼怀瑾行礼,“老师,大致不差,只是光是学琴画正,不至于连几个字都不能写。”
朱葳蕤徐徐点头,斜了眼赵戎,旋即忽然转身,面朝空地上的众多学子们,吩咐道:“我要批改卷子,大伙先自习练字,尽量安静,等一会儿选出来字魁,再继续上课。”
场上学子们一怔,纷纷行礼应声,“好的,先生。”
语落后,他们动手忙起了自己的事,只是,朱葳蕤就在空地上的座位间逗留没走,诸学子们,特别是男子,那里有太多心思做事,况且书艺课对他们而言除了写写画画也没什么太多事可做的,而目前又是在等待卷子被先生批改的静不下心来的时候。
率性堂学子们的注意力依旧停留在这边,毕竟刚刚那场好戏感觉一点也不尽兴,不知还有没有后续
朱葳蕤没再去管他们,只要安静不吵就行,书法一事最忌杂闹之音,而课堂纪律什么的她从来不必担心和亲自看管着,因为有个省心省力、面面俱到的鱼怀瑾。
朱葳蕤回过头来,看了眼赵戎。
他正伸手,动作随意的从旁边范玉树的笔架上取了一只毛纯质佳的紫毫小笔,打量把玩。
鱼怀瑾忽道:“老师,要不戒尺给我吧。”
让我来管。
赵戎猛的抓笔,他抬头瞪了眼这个古板女子,鱼怀瑾,本公子劝你做人留一线,否则我就就叫人!你好自为之。
鱼怀瑾无视了他的丰富表情,她抬头注视身前的老师。
朱葳蕤看了眼弟子认真的表情,摇了摇头,“不用的。玄机,你去帮我将那只小竹筒去来,顺便再拿一张你们跪坐的这种蒲团。”
鱼怀瑾微怔,不过还是点头转身。
很快,她便一手端着竹筒,一手提着一张蒲团返回。
而这只装有正冠井水的竹筒也牵动着周围所有学子们的心。
朱葳蕤一一接过,她巧目盼了眼赵戎。
赵戎皱眉,表情狐疑。
朱葳蕤一笑,在全场的注视下,将蒲团搁放在了赵戎的对面,旋即衣袍一提,长腿一曲,跪坐了下来,与赵戎面对着面,只隔着一张不大的案几。
众人侧目。
朱葳蕤偏头对鱼怀瑾道:“玄机若有事,可以去忙。”
鱼怀瑾点了点,但是没走,依旧站在她的身后,只是却表情疑惑的看着赵戎,与其他学子们一样。
而赵戎此时也很无语。
朱葳蕤坐姿端正,她将那一叠卷子放在赵戎的桌上,又两指捏着翠绿竹筒,轻轻摇了摇,随后眸光一转,看着赵戎,翘唇,“子瑜不想尝尝这井水吗?”
赵戎眼神恢复平静,继续低头把玩起了那只在山下很受文人墨客追捧的精巧紫毫笔,“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