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也是一种考验。
“好，那你便在我身边好了。”
谢如归如此说，仿佛已经同意了昆溪所言，但他眼皮垂下，并未与昆溪对视，一双黑眸之中，既无深情，也无波动。
“大人同意了！”
昆溪满含喜悦的一声让外面的昆磊低声咒骂，显然，他是不愿妹妹跟随谢如归的。
可他不敢掀开车帘，也无从让车内人注意到自己的意见，于是，便听到车内自己妹妹试探着问：“大人，我可能抱抱你？”
之后不知抱了没抱，哪怕昆磊竖起耳朵，也没听到再有什么动静，似乎有衣袂摩擦之声，但……
“可恶。”
昆磊低声咒骂，心中愤愤可见一斑，却又不敢拍打马屁股，只能老老实实坐在侍从身后。
车辕上的叶归人晃荡着双腿，好似孩童一般，轻哼着一曲小调，仿佛为那一对儿“新人”而贺。
车厢内，两人相抱，却是极安静的。
昆溪抱着谢如归，她是从侧面抱来，便似被胳膊阻隔了大半距离，不能贴怀，她的头上并无多少钗环，便可偏头靠在谢如归肩上，鼻间是一种松香，很清雅。
谢如归一动不动，任由她这样抱着，张开的双臂不能环抱，指尖勉强勾起，好似抱住了什么大娃娃一样。
好一会儿，谢如归才问：“可抱够了？”
他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么做有何意义，心跳都不曾乱了半拍，平静如初。
“不够。”
昆溪坦言，脸颊蹭了蹭谢如归的肩头，轻声问：“大人可爱我？”
“爱你什么？”
谢如归问得实诚。
外面叶归人已经忍不住笑，这等问话，换一个男子，只怕要让女子当场掩面而走，再不理他。
“大人觉得我有哪里可爱啊！”
似乎已经得了谢如归的承诺，多了两分放肆，昆溪对外面的嗤笑声充耳不闻，缠着谢如归，要听到两句好听的。
“……坦诚。”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叶归人很清楚昆溪的样貌是他精心塑造的，不敢说是绝色美人，却也有着小家碧玉的俏皮可爱，是个很难让人拒绝的单纯少女，所有的一切清澈见底，一眼可见，是很多男人都会喜欢的那种小白兔。
性格上，他也选择营造一种单纯少女的人设，有什么说什么，心中想什么，脸上就能展露出来什么，好猜好懂，是谈恋爱比较简单的一类女友。
于是，谢如归给出的这个答案可谓是相当精准，然而，只有这个吗？外貌呢？性格呢？难道都没可取之处吗？
“还有呢？”
昆溪来了兴趣，目光发亮，抬头看向谢如归，她此刻的下巴抵在谢如归肩头，面目贴近，鼻尖都能触碰到谢如归的面颊了，这样近的距离，她的呼吸都是侵扰，带来阵阵酥痒。
谢如归少有与人如此近距离接触，他不是木头人，是有感觉的，可这种感觉只怕并不是昆溪想要的感觉。
大手落在了昆溪的后颈，摩挲的时候似乎随时都能掐紧，那种被扼住咽喉的感觉，明明没有被掐，却觉得仿佛随时都可能被掐住，很微妙，让昆溪的心跳微微加快，这是一种危险感。
他要做什么？
他反感这样的贴近？
不，他兴奋起来了，手掌下，隔着几层衣料，谢如归身体的变化瞒不过昆溪的感知，鼓动起来的心跳，还有那躁动加快的血液流速，以及身体肌肉本能地绷紧……他想要做什么？
一种欲望在苏醒，却并不是男女之间的欲望，而是生与死之间的大欲。
把生死操纵于手的欲望，一时间尘嚣而上。
“妹妹，你可不能……大人，你若是真喜欢我妹妹，就给她一个名分，不能让她这么不明不白地跟了你！”
外面，昆磊咬着牙，似乎是终于默认妹妹的决定，说了软话，似是不想他们在马车上发生什么不可见的事情。
“活着的。”
谢如归说了这一句，不知道是回答昆溪的问题，还是敷衍昆磊的要求，莫名其妙地，他放下了手，没再触碰昆溪，也没理会外面喊话的昆磊。
车内再度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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