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头走,赶车的就是春杏找来赎了宁儿的人,本是一揽子买卖,对方赎了人就能走,也不知怎么如今还在。
春杏装了一回“病亡”,刚刚出来,只觉得一头雾水,被人用席子卷出去的时候她分明什么都知道,却就是动不了,也是奇怪了,之前吃的药丸那么神奇?
“同样的事情哪里这么短时间来个两次,何况吴妈妈总会怀疑的。”宁儿把梦中白猫告诉她的话转述给春杏,“倒不如这样干脆,以后也没人查。”
之后她又说了雷大哥的事情,不外是雷大哥心肠好,不放心她们两个出行,这才送她们一程。
春杏听了不太相信,这位雷大哥跟她有过些接触,她知道对方是个好人,只是穷,成天混得跟乞丐似的,她还嘲笑过对方,只是对方不计较,但收钱办事这点儿上,对方的信誉倒是不错,周围都有名声的。
这样的人,能够收钱办事她就很满意了,其他的完全不指望,按照她的想法,出府之后先找个靠山,然后再筹措卖房卖地的事情,总不能在侯府里头是丫鬟,出来还是丫鬟,但具体怎么做,她还没有想好。
本是想要找一个冤大头的,但雷大哥突然自己填了冤大头这个坑,也是让她想不到。
驴车篷子就是简单的布做的,上头还有明显的补丁痕迹,里头两个小丫头说什么,外头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到,但是雷大哥也唯有苦笑,某些事不经历是真的不知道的。
眼神儿看向旁边儿的布带子,一点雪白微微露头,看了他一眼,他就听到一个声音在脑海中说:“老实点儿,该给你的钱少不了,若是有什么坏心思,死了也不要怨人。”
一双猫眼大约是不适应这会儿的阳光,微微眯着,露出些许威胁之意,明明是那么小的一只猫儿,怎么看也只能是可爱,可… …
若是早知道这桩事情会这么古怪,雷冲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一时好心就应了那小丫头片子的交易,但,入袋的钱是真的,这话自然也就不能当假的听,他可从没见过哪家的猫这么聪明的。
秀水庄上多了一户人家,是城里的雷冲不知道在哪里发了财,要在这边儿落脚,最开始住的还是被人废弃的屋子,不几天就找了人起了一座两进的宅院,把城里的兄弟接过来几个,也接了自己的两个妹子过来,明显是安家的架势。
“大哥这真是发了财啊!”帮忙建了房子,又获得一间房间的和哥儿这般说着,他无父无母,自有记忆就在街面儿上混,认识雷冲之后,认了对方当大哥,就一头心思跟着大哥混,所以说话有些没长进,不知道避讳。
雷冲只当他自家兄弟一样,也不瞒他,就说自己帮了人家一个忙,然后人家给了点儿谢礼,眼看着自己年龄也大了,这才寻思置办点儿东西,免得以后不安稳,连个婆媳都讨不上。
“这肯定是有钱人家!”和哥儿这般说着,也没细问帮了什么忙,吃吃喝喝好不快意。
另一个林升就有点儿想法,却也没有多说,若论兄弟情谊,自然是有的,所以不值当为此心生龌龊,所以他问了以后的营生,想看看之后怎么过。
雷冲对这个早有想法,以前是没钱,想了也是白想,如今有钱了,自然知道要怎么做,何况他头上还有个猫主子。
“房子都买了,自然要买地,就是买不着好地也要先买起来,然后再做些小生意,这方面林升你来做,你脑袋灵活,比我们这些不中用的好,我出本钱,你来干,这本钱就当咱们兄弟的,若是有了赚的,大家一起分。”雷冲这般说着,极为大气,一副苟富贵勿相忘的架势。
林升颇为感激被这般看重,当下就应了,满了一杯,脸先红了。
一顿酒吃过后,新家的生活就正式开始了。
春杏在后宅跟宁儿守着猫嘀咕:“你说这雷冲靠得住吗?咱们就这样做他妹子了?”她心思多,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宁儿却是不怕,她抱着黑头,一下一下柔柔地顺着它的毛,说:“你怕什么,我是相信猫儿的。”
春杏的视线直接掠过了赖在宁儿腿上的黑头,看向了柜子上握着的黑爪,对方好像知道她在看它,同时间转头看过来,一双猫眼之中流光溢彩,竟让春杏先虚了眼,不敢再看。
她还记得宁儿送过来让她喂给三少爷的药丸,也还记得房梁上那若隐若现的白猫身影,尾巴尖端那一撮黑毛恐怕最好认不过了。
还有那颗让她假死的药丸… …春杏的嘴角又有了笑,神情轻松了几分,反正她是不会对猫儿有什么坏心思的,怕什么,至于以后,她就不信有钱还能把日子过差了,何况外头也有个顶立门户的男人呐。
七年后,改名雷宁、雷燕的宁儿和春杏陆续出嫁,夫家都是殷实的庄户人家,雷冲陪送了丰厚的嫁妆,让她们在婆家极有面子,便是经常回家看看,也没人觉得奇怪。
雷冲其实在城中已经娶妻生子,当年的生意做得还不错,靠着他们的消息网,买进卖出,赚些差价,也在城中有了个小铺子,雷冲娶的就是商户人家的女儿,一手算盘噼里啪啦的,是个管家的好手,可也就是太好了,不敢告诉她乡下房子里的秘密。
但为了照顾两位猫祖宗,雷冲还要时常回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