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目的地的时候一家人正在其乐融融的忙着,就在我觉得无聊的时候,二叔家的妹妹跑过来嚷着让我陪她去海里玩,闲着也是闲着,我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向浅海,海浪一波一波的袭来,海水又蓝又凉,沁人心脾的舒爽。
“姐姐,你抱我转个圈吧。”妹妹抬头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好啊。”我抱起她,抬脚,转身,落地,脚底突然一阵刺痛,我感觉有一块很尖锐的玻璃,准确无误的瞄准了我的脚底心,然后利落的穿透进去,我拧着眉头小心翼翼的走上沙滩,没几分钟血水就染红了脚底的一小片沙子。
在赶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在烟台土生土长的我,几乎算是泡在海水里长大的了,二十几年从没出过一丝纰漏,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偏偏是这个时机,明天一早的机票,偏偏今天下午受伤?
等到我终于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时,已经足足过去了一个多钟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我整个人都有点恍惚,脚底的痛感也麻木了,麻木到感觉好像刚刚根本就没有受伤,麻木到当我看着医生端着一盘麻药针头镊子钳子剪子站在我面前时,也丝毫无畏。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错觉,麻木感在针头扎进脚心的那一秒灰飞烟灭,随之而来的是我的尖叫和飞飚的眼泪,动完手术,医生说一个月左右拆线,差不多恢复3个月就能恢复到正常走路。
远在烟台的老父亲连夜给我下了不容商量的死命令,养好伤之前不准离开广州,在这期间一切都要听从姑姑的安排。
安排?安排什么啊?我都受伤了还要怎么安排我?
就在我挣扎抗拒的时候,二叔告诉我姑姑已经安排好让我带一批实习生。
我使出浑身解数拒绝沟通,二叔安抚我,只要我把这批实习生带出来,他们就会痛快的放我离开。
我就这么连着和姑姑推拉了好几天,在这几天里,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无聊,以前从来都没体会到休息也能休的这么苦闷,心里总像是缺了点什么,明明周围都是亲人却无端生出心无所依的感觉,憋闷得慌,可不管我反反复复的想得有多么复杂,最终还是不得不留了下来,因为他们停了我的卡,让我寸步难行。
真狠啊,就这么简单的一招儿便从源头上遏制了我所有的念头。
一周后我终于搬回了公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重新开始上班。
哎!哀己不幸!怒己不争!前几天信誓旦旦扬言要回去的是我,但现在乖乖举白旗投降的也是我。
这样无可奈何的事实,仿佛当真应验了奶奶说这次受伤是天意,只是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所谓的天意到底在指引我什么。
一想到脚受伤还要来上班心情就不爽,我坐在工位上哼哼了几声,大家都出去搬物料了,没人理我。
我悄悄混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叔……二叔……
二叔只是转过头看我一眼,又继续转过头去忙。
我继续呻吟,二叔……二叔……
他一听我在没事找事,出去,我现在很忙。
我有气无力地说,能不能不上班。
这下他终于放下手里的事情,走过来摸我的头,别闹了,给即将到来的实习生做一个好榜样。
他越是哄着我,我越是蹬鼻子上脸,别说是实习生了,就算是天王老子要来我也不管。
出去后宽哥在打电话,木木看我蹦蹦跳跳挪了过来,过来搀着我坐下。
我眼看着宽哥站起来往外走。
我拉住木木说,他去哪儿啊?
木木说,实习生不是来了么,他下去接。
我有些诧异,今天就来?
她说,对啊,还挺巧,你刚回来上班他们就来报道了。
我叹气,歪着脑袋靠在座位的靠背上,心想这一切一定是噩梦的续集。
邢亦然拿了一杯水给我,我喝了口,想顺口开一个玩笑就问,太烫了,有没有冰的?
他语气真挚地提建议,这儿没冰的,超市有,等下实习生来的时候,你就让他们给你买冰的,你还可以说你要吃冰淇淋。
我不说话,小样儿,欺负刚来的实习生,真以为我烧糊涂了,是想让我在宽哥那儿挨骂吧。
正说着,大门被推开,我眯着眼睛看,嚯,一群朝气蓬勃的大学生。
我倚在那儿不说话也不动,宽哥朝我走过来,赵彦,接下来皇甫就交给你负责了。
我脸上看不出来,心里无比反感,好啊,没问题。
他看了我一眼,回头跟木木说,等会你帮她把人带过来吧,他们现在在人事那边办手续。
我撅着嘴看着木木转身离开的背影,整个人往桌前扑,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起来。
宽哥说,不要逃避。
我把脸侧着贴在桌面上,宽哥的话从桌面上传来,彦啊,你别怨我,我也不想折腾病号,但赵总特别看重你,这也是他们特意嘱咐的。
我说,别说了,我知道了。我把头抬起来,看见一个高挑清瘦的男生逆着阳光朝我走来。
邢亦然问,他就是皇甫?
宽哥说,是啊,听说是这一届里面的尖子生。
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