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一个胖,都看不到脖子了,估计能压倒炕,大圆脸,肉鼻子,下巴颏那里长了一撮毛,时不时还要捻几下,身上穿了一件十分华丽的铜钱绿袍,头上戴着财神帽,腰里别着一个金算盘,往那儿一站,威武霸气,占地一平米。
家丁们都不敢靠近他,因为他嫌热!
伸手指了指前方的仆人,狄万厉声喝道:“宋才,退下!”
“老爷,我......”
“我让你退下!”
“哦。”
名叫宋才的仆人灰溜溜地退到了一旁,腾出来的空荡很快被狄万占据,来到尚抗面前时轻扫了对方一眼,看似是在笑,实则却是笑里藏刀:“呵呵,就是你冒充我侄子是不是?”
尚抗抬头正视着对方,没有否认:“对啊,是我,怎么着?”
“喝~你小子说话挺冲啊,我问你,你是哪个山头上的?”
山头......
狄老爷没发财之前绝对当过山贼,连“山头”都用上了。
其实尚抗不知道这叫问门,意思是询问对方的出身和来历。
愣了一下,尚抗一脸平静道:“我的确是从山里走出来的,而且是你亲戚。”
“你是我哪门子亲戚?”
“方才说了啊,我是你侄子。”
“放屁!我侄子早就死了,别胡乱认亲,瞧你这一身破破烂烂的打扮,我狄万怎么会有你这般穷酸的亲戚,怕不是囊中羞涩,跑这儿来打秋风的吧?”
“打秋风?”尚抗挠了挠头,显然没听懂,问道:“啥是打秋风?”
“还跟我装糊涂?打秋风就是骗吃骗喝,瞧你那德行,鞋面挂泥衣服沾土,估计三天没吃饭了吧?瞧谁都像饼对不对?要不要我施舍你点儿?我......嗯?”
说尚抗不修边幅可以,毕竟那是风尘仆仆赶路造的,可若鄙视他穷,尚抗绝对忍不了。
戒指里藏了一大堆金银财宝,这能叫穷?
随便掏出了一根金条放在手里掂了掂,尚抗都不用多说话,狄万顿时变了脸色。
“你......你居然有金条?”啥叫见钱眼开?狄万已经演绎地很淋漓尽致了。
尚抗故意把金条往空中一抛,被阳光一照所反射出来的光线晃得人直眼晕,随意伸手一接,无形装逼,最为致命:“原来这叫金条啊,我还以为是铜疙瘩呢,像这种东西我还有百十来根!”
狄万:“......”
百十来根?这侄子能认!
“咳咳,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来,叔叔抱抱。”
众人:“......”
变脸太快了吧!
有钱就认亲了?
真现实。
尚抗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你别过来,你身上汗太多,我有洁癖!”
“......”
“嘿嘿,侄儿,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可把叔想死了,顺便想你的金条。”
“......”
要不怎么说狄万的脾气古怪呢,说话都这么坦诚,从不藏着掖着。
尚抗一脸鄙视地盯着他:“你刚才不是说我死了吗?”
“谁说的?我可没说!”
“他说的!”尚抗指着宋才说道。
“嘶~”
宋才脸皮一抽,顿时被这一对假叔侄搞得一愣一愣的,哆里哆嗦地张口正要解释,却见狄万忽然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朝着他的右脸就是一巴掌!
“啪~”
力度极大,宋才立马原地转了一圈!
刚才是左脸,现在是右脸,匀称了,强迫症的福音。
“狗奴才,你敢咒我侄子?”狄万怒道。
宋才委屈的都快哭了:“老爷,我.......”
“我什么我?一边儿呆着去。”
“......”
喝退了宋才,狄万转头看向尚抗时立马又变了一副脸色,如此区别对待,全是钱闹的,甭管是真是假,有钱好商量,堆出来的笑意宛如一朵绽放的菊花:“嘿嘿,乖侄儿一路上舟车劳顿,肯定辛苦了,走,跟叔屋里说话去。”
尚抗倒也挺会曲意逢迎,一开始就憋着迈进狄府,此时正是“撒娇”的好时机:“叔,我饿了。”
“饿了?”狄万一听,立马转头朝一名瘦弱的管家吩咐道:“那什么,张管家,吩咐后厨备菜,我要跟我侄儿好好痛饮一番,叙叙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