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颜菀卿看到冬清的发间有一抹突兀的地方。
颜菀卿伸手拨开冬清头上遮盖的发丝,发现冬清头上天灵盖的位置有一处极小且泛着血迹类似针头坚硬的异物,颜菀卿凑近看了看,果然发现了异样,伸手在那针头的位置摸索,果然摸到了一个米粒大小的异物,颜菀卿缓缓将那异物拔了出来,竟是一枚泛着寒光的银针,那银针又比普通大夫用的银针要大上那么一号,针头的位置有两处金色的圈环像是某种记号。
颜菀卿不动声色地将银针收进了袖子中,董老伯和周嬷嬷见时辰也不早了,只听周嬷嬷抹着眼泪道:“大姑娘,时辰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们便先将冬清送到郊外,昨晚已经托了人告诉冬清的哥嫂,今儿他们在那边挖好了坟。”
“让冬雪与你们一道去吧,也好让我知道冬清埋在了什么地方?”这是颜菀卿与冬雪一早便商量好的,颜菀卿身为闺阁女子不好抛头露面去送冬清,但冬雪不一样,冬雪祈求了颜菀卿让自己跟着去送冬清的最后一程。
见大姑娘都如此说了,周嬷嬷哪里还会有什么不同意?
看着漆黑的棺材被盖上,钉上铁钉子后被四个壮汉抬了起来,缓缓从颜菀卿眼前抬走,看着木桌上的灵位,颜菀卿终究还是忍不住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
等着颜菀卿回到紫竹院,才将从冬清头上拔下来的银针拿出来端详,就是这支银针要了冬清的命吧?那么又是谁要冬清的命?因为什么?是颜梨?还是颜晴清?
在这侯府中,对自己有恨意的想来便是她们两个,那么冬清的死会和她们有关系吗?
画儿叩了叩房门,轻声道:“启禀姑娘,三姑娘和四姑娘过来了,正在院子外。”
颜菀卿闻言立即将手上的银针收在了锦盒中,并将锦盒藏在了床榻下的暗格里,可见对其的看重性。
颜菀卿敛起情绪,淡淡道:“请到西侧的暖阁里吧。”
若是颜娉柔一个人来,颜菀卿此刻肯定是推辞了,但颜暖玉也过来,颜菀卿看在颜暖玉的面上便让画儿将人带进来。
雾蒙蒙的天,气候也低,颜菀卿十分喜欢待在西暖阁里。
等着颜娉柔和颜暖玉进来的时候便发现大姐姐的西暖阁都已经点上了银丝炭,整个西暖阁暖和和的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
颜娉柔一进来就咋咋乎乎地羡慕道:“到底是大姐姐这儿好啊,进了大姐姐的西暖阁这儿我都热了,采环,快替我将斗篷去了,好松快、松快。”说着话便要自己的丫环帮着解斗篷。
采环闻言急忙帮着颜娉柔将斗篷解下来,拿着斗篷退到了颜娉柔的身后。
也不用颜菀卿招呼,颜娉柔轻车熟路地寻了把高背椅坐上,又对着站在一侧的画儿颇指气使道:“还不快看茶!”
画儿闻言也不恼,笑着道:“四姑娘,茶早已泡好了,这会儿用着正好,不烫嘴。”
颜娉柔听了这才勉强地住了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却又很快地吐出来,冲着颜菀卿告状,“呸呸~这什么茶,都冷了!大姐姐,你看你这紫竹院的丫环竟然给柔儿喝冷茶水。”
画儿见此惊讶不已,不可能啊,她这茶才泡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怎么会冷了?
颜菀卿淡淡地瞥向画儿,“还不快下去,重新泡盏热茶给四妹妹。”
自家姑娘都发话了,画儿也只得忍着委屈应下,又听颜菀卿道:“记住一定要‘热’的。”
画儿听出了颜菀卿的弦外之音,眸光晶亮地福身:“是,大姑娘。”
颜菀卿见画儿领会了自己的意思,这才点了点头,见颜暖玉还站在那,颜菀卿脸上露出一抹浅笑,“三妹妹也坐下吧,到了大姐姐这儿,哪还有让三妹妹站着的道理?”
颜暖玉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玉儿只是想站着暖暖身子,这会儿暖好了我也把披风解下吧。”颜暖玉说着便也将身上的披风解开来,递给了身后的丫环橘儿。
颜菀卿看着颜暖玉身上的披风目光微闪,同是庶女,颜娉柔用的是厚厚的斗篷抵御寒风,颜暖玉用的却是四季皆可用的轻薄披风,不怪颜暖玉要站着暖身子驱寒,而,颜娉柔一进来见有银丝碳便急吼吼地将斗篷脱了去。
很快画儿就重新端来一盏热茶,放在颜娉柔边上的桌几上,“四姑娘请用茶。”
颜暖玉淡淡地嗯了一声,神色傲慢地端起茶杯,捏着茶盖,吹了一口热气,凑近嘴,刚抿一口,结果烫的龇牙咧嘴,连忙将茶盏放回去,挥着手不住给自己的嘴唇扇风,差点皮就要被烫破了,这个死丫头肯定是故意的!颜娉柔凶狠的线落在画儿身上。
颜菀卿看着颜娉柔不住地扇风吹自己的嘴唇,笑着问道:“四妹妹,怎么了?莫非茶水不够烫?”不等颜娉柔回答,颜菀卿又看向画儿道:“还不快去再给四妹妹换一盏更热的茶来。”
这次不等画儿应声,颜娉柔焦急地出声:“不用,不用,这盏就很好。”
“既是很好,四妹妹怎么不多喝两口?依照大姐姐看定是还不够好,画儿快去!”颜菀卿故意板着脸道。
眼瞧着画儿走过来,颜娉柔连忙护住茶盏,端起茶杯,忍着烫嘴,一连抿了两口,“大姐姐,真的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