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了桂枝的话,颜梨脸上多了不少笑意,嗔怪道:“就数你机灵,三妹妹和四妹妹确实是烂泥扶不上墙,咱们不提那俩窝囊废,对了,那个柳儿可还乖觉?”想起那半路捡回芙蓉阁的柳儿,颜梨便问了问桂枝。
“还算听话,二姑娘你赏的玉容膏,柳儿可是宝贝似地见天抹。”桂枝掩嘴笑着回禀。
颜梨美眸中闪过一抹冷光,满意道:“算她识趣,这也是她的福气。”
可不就是福气吗?就柳儿那蜡黄的皮肤,若没有二姑娘的玉容膏,估摸着这辈子也就那黄不拉几样了。
“奴婢发觉柳儿是一天比一天好看,想来很快便能为二姑娘所用。”桂枝感叹道。
颜梨闻言冷笑一声,撇了眼桂枝,“怎么?你也想用玉容膏?我倒是不介意。”
“不,不,不,奴婢可没有柳儿那福气,奴婢只想一辈子伺候在姑娘身边,为二姑娘驱使。”桂枝吓得连连摇头。
“瞧你那点出息!真是丢人。”颜梨虽看不上桂枝的蠢笨,但桂枝胜在忠心。
“走,去姨娘那。”颜梨抬步朝着意馨院的方向走去
桂枝连忙小跑着跟上,伺候在身旁。
李嬷嬷正侯在意馨院外把门,见到颜梨带着桂枝过来,连忙行礼。
“嬷嬷怎么在外面?姨娘呢?”颜梨疑惑地询问道。
李嬷嬷上前双手交叠在一起向颜梨福了福身,“回禀二姑娘,老夫人和杼表小姐在里面。”
“夏府的老夫人?和杼表姐?”颜梨诧异道。
“正是,老夫人和杼表小姐来了有一会儿,二姑娘要进去见见吗?”李嬷嬷笑着道。
颜梨微微颔首,带着桂枝进意馨院。
“澜儿啊,夏家完了,什么都没了,那些个不长眼的官兵把夏家值钱的玩意儿全抢走了,老身真是命苦啊,临了,临了,竟还遭此大罪。”夏老夫人拉着夏姨娘的手见天抹泪。
站在一旁的夏杼捏着帕子跟着掉颜泪。
一夕之间,她就从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变成了卑贱的庶民,这还是姑姑使了银钱将她们捞出来,否则,现在她们还在吃发了馊的牢饭。
可怜,她夏家所有男丁都被京兆尹判了流放,就连她六十多岁的阿翁也不例外。
“母亲,女儿已经尽力了,父亲那边,女儿也是使了银子打点,待这阵子风头过去了,女儿再求求侯爷,看能不能动用关系将父亲接回来。”夏家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夏姨娘心中也不好受。
“可我们怎么办?如今,夏府是回不去了,夏王氏也被娘家人接了回去,可怜我们祖孙俩老的老、小的小,竟是无处安身了。”夏老夫人是真的伤心了。
夏姨娘疑惑地道:“娘,我不是帮你们找了一处小院落居住吗?怎么就没处安身了?”
说起那破旧的小院子,夏老夫人就诸多不满。
“那是人住的吗?一到晚上耗子就出来活动,地上还脏兮兮的,又小又破的怎么住人?”
“姑姑,祖母说的都是真的,那耗子都比侄女的拳头大,怕是咬一口都得得鼠疫。”夏杼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说道。
这年头,牢房里都没那么肥的耗子,偏生在姑姑给她们找的院落里就有。
她和祖母二人皆不会做饭、洗衣,这两日是吃不好、睡不好。
“母亲,杼姐儿,你们也知道为了将你们捞出来,我可是将私房钱掏出来花了,再有一个也要替父亲打点着,不然,这流放的路上可有罪吃,人能不能安全到达流放地都还不一定,你们便将就着点,且先住着。”说起那些花出去的私房钱,夏姨娘就肉痛的很。
若不是亲生父母,她还真不乐意花这个钱,就那夏王氏这个弟妹还都是他们娘家人自己掏的钱捞出来的。
“这些年,侯爷宠着你,手上难道就这么一点儿私房钱?澜儿可别忽悠老身。”夏老夫人表明了不相信。
侯爷高兴的时候可是没少给好东西夏澜,这自家人落难需要银两咋还这么哭穷?
“母亲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至少在夏家落难的时候,我这个女儿没有袖手旁观吧!我膝下三个孩子,总不能一点东西也不给她们留吧?”夏姨娘冷着脸道。
夏傅留下这么大一滩烂摊子给她,侯爷已经很不满了,偏生母亲和侄女还不懂得收敛。
“澜儿这话是有了儿女就不要亲娘了吗?”夏老夫人闻言瞬间不干了。
夏老夫人这话说的让夏姨娘听了也很是不高兴。
“母亲这话说的实在是诛心,当年,我入侯府与侯爷为妾,母亲和父亲可只给了澜儿一千两的贴身银子,反倒是这些年来,夏家靠着我在侯府索取了不少好东西,为了父亲、母亲,前前后后可是打点了不下两万银子,母亲也别太不知足。”夏姨娘也不愿意再惯着贪心不足的夏老夫人了。
想起这些年在侯府得到的好处,夏老夫人也不禁心虚了一把。
长乐公主不愿打理侯府的琐事,管家的大权便落在夏姨娘的手中,这些年来夏姨娘私下也贪污了不少,每次给夏府送礼的时候总是会格外的丰富一些。
夏老夫人嗫喏着唇,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