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南山墓园。
石碑林立,一道高大的身影伫立在一座石碑前。
容止沉默了很久才微微弯下腰,用指腹轻轻抚过石碑上的那个名字。
他的指尖颤得厉害,口中喃喃道:“林欣,我好想你!有人问过我,此生还有什么遗憾,我跟他说,此生最大的遗憾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嗓子里像堵了棉花,连声音都渐渐发不出来,只剩低低的呜咽。
他双眼微微眯起,落在旁边的一行小字上。
立碑人写着:女儿小诺。
容止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他和林欣的,他做梦都希望是。
上次从这里离开之后,他
派人在全城范围之内寻找名字叫小诺的女孩,最后筛选出的可能性最大的几个,他找了专门的机构做亲子鉴定,结果都不是。
他蹲下来,扶着石碑坐下,把被风吹得歪掉的花束扶正,轻声说:“你不喜欢玫瑰花,只喜欢雏菊。我当年说过,等我们结婚了,我一定买一座很大的花园,里面种满雏菊!”
眼泪无声滑落,他抬手擦了擦,转眼又落了下来,根本就擦不完。
不远处站着的助理接了个电话,压低了声音说着,生怕打扰到老板。
挂断之后,他来来回回踱着步子,焦急地不断望向容止。
公司里出大事了!
可是,他
不敢直接过来叫总裁,只能干着急。
容止终于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再起身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倨傲淡漠。
他低头整理了一下西装,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沿着台阶走下来。
助理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小心翼翼地开口:“总裁……”
“出去再说!不要扰了我太太的清静!”
助理怔了一下,随即低下头,默默跟在容止的身后走出墓园。
容止坐上车以后,沉声问:“怎么回事?”
“股市已经跌了6个点,我们留在股市里的半数资金都跌停了!”
容止的脸色渐渐凝重:“我们损失了多少?”
“到目前为止,不少于30个亿!”
“立刻通知高层,开视频会议!”
容氏是跨国集团,总部在国外,在海城只有一间分公司,容止并不常去,他还是习惯在家里的书房办公。
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了,艳阳高照,一室明亮。
戴妮正坐在沙发上翻看服装杂志,看到他回来,立刻起身,娇笑着迎上来搂住容止的肩膀,靠进他怀里。
“大早上的,你去哪儿了?我一直在等你吃早餐,肚子都饿扁了……”
“我有急事要处理,你自己吃!一会儿,我有话要和你说!”
戴妮皱了下眉,脸色微变。
她悄悄
观察着容止的神情,似是想看出点儿什么端倪。
可是老谋深算的容止向来是喜怒不形于颜色,又哪是她能看得出来的?
容止轻轻推开戴妮,快步上楼。
戴妮微眯起双眼,眼底划过一丝惊慌。
上次容止被送进医院急救,其实是她在容止的补药里掺了东西。
也是她疏忽大意,那种药在用量上本就需要格外谨慎,她手一抖,倒多了,刚好容止回来了,她怕被发现,就直接把汤端了出去。
虽然那种药无色无味,就算昏厥,医生也只会判断为高血压之类的,可她心里还是很忐忑。
容止要和她谈什么?难道是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