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去了柳父的门前。
敲门,拜见。
两人各自施礼,长辈和晚辈各处其位,然后各自坐下。
一舅一侄面对面,气质都基本一模一样,柳参之这亲生儿子反而在这两个人之间显得格格不入。
“舅父,李同学是有何问题吗?怎么这次会这么冷淡?以往有同学至家都不曾如此,这次是为什么?”柳君逸率先问道。
这次的气氛凝重到连柳君逸都觉得不对劲了。
好歹是有客人来,怎么搞成这样?
那可是柳参之的朋友,不说要多表现,起码得有个笑脸吧?
舅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这次怎么做出这幅模样,搞的柳参之都心情不好了,吃饭的时候就看得出来。
柳父却叹了口气:“大理寺那边传来消息,他是重点监控对象,而且,南山书院那边也传来消息,此人之师,曾亲手杀死两位书院的人。”
柳君逸也皱了皱眉。
他说道:“书院那边与舅父虽有渊源,但传承不同,平素里除了年节也不曾来往,我们不至于为了这种事……”
柳君逸接着说道:“圣人云,居昆弟之仇,仕弗与共国,衔君命而使,虽遇之,不斗。”
这是儒家圣人所说的话,兄弟之间的仇恨,就是不能与他生活在一个国家,彻底断绝和他的来往,但没有必要去拼命搏杀。
而柳家和书院,最多最多最多算是昆弟关系。
甚至都不到,只能算同事。
这种关系,是没有必要因为书院的仇恨而去为他拼搏的。
“书院有弟子葬身大巫之手,这争斗与我们的关系不过是昆弟之仇,不到豁上性命的地步,况且要斗,对手也该是李启的老师,怎么会去针对李启?”
“若真是如此,杀了一个李启,那祝凤丹又收一个徒弟,怎么办?也去杀吗?书院无论如何也是儒家胜地,器量不该如此狭小才是。”柳君逸如此说道。
是的,在柳君逸看起来,要去报仇,怎么也该去找祝凤丹才对,盯着李启算是个什么事儿?两个大人交恶,若是去幼儿园门口把对方小孩打一耳光,除了丢脸还能得到什么?
然而,却见柳父回答道:“书院并非是因为仇怨而去针对你的同学,但我也不知道其背后的原因是什么,书院山长亲自与我书信,让我对你们的同学‘远之’。”
“南山书院的山长,是我师叔祖,长者之训不可不遵,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也应该去做才是。”柳父淡淡的说道。
“我不会禁止你们与李启来往,但我这边却不方便太过亲昵,你们孩子之间的事情,就自己解决吧,不过……有一件事,需要拜托君逸你。”
柳君逸听见这话,连忙起身说道:“舅父若有命,只管吩咐,不可谈拜托之事。”
柳父点了点,也没有纠结措辞,而是说道:“参之虽然聪敏,却心眼太诚实,看似花里胡哨不着调,但是内心还是太单纯。”
“但你们那个李同学,机心太重,你帮我看着些,别让参之被人算计了,你们的那个李同学,能被书院和大理寺同时盯上,还能够成为巫神山使节团的一员,没有那么
。简单,我怕参之跟在他身边,会吃亏啊。”柳父摇了摇头,略微有些叹气。
“舅父多虑了,李同学虽然心思繁多,但没有什么坏心,不会出现你担心的事情的。”柳君逸听见这个理由,有些好笑,然后开始规劝舅父。
怎么舅父这种人,都能有这种杞人忧天般的担心的?
然而,柳父一句话,就让柳君逸的笑容收起来了。
柳父只是说道:“机心重的人,变得快,我不是担心现在的他,但是他处于诸多势力的斗争漩涡之中,还同时兼修如此多的道途……甚至还有魔道的气息。”
“今天是这样,明天说不定就是另一个样了。”柳父说着叹了口气。
年轻人变得最快。
他们没有经过时光的洗练,每时每刻都有可能冒出新想法。
这代表了他们的活力,也代表了他们的善变。
李启此人,现在或许还行……
但是,他身上的魔气,还有他卷入的诸多事件,让柳父怎么也放心不下来,加上书院那边的书信,最终让他做出了这个决定,
柳君逸收起笑容,面容严肃,拱手说道:“舅父说的是,我会留意。”
“留意就好,不要做别的多余事,只是防备,不是真的想要针对他。”柳父叮嘱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
李启……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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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让李启绝对没有想到的是,柳父的事情,并不是个例。
李启的事迹,跟着大理寺到处的调查,还有南山书院的诸多书信,迅速传遍了长安的上层。
这些事没有大张旗鼓的放在新闻上,但在和书院有关系的人群中逐渐蔓延开来。
而新闻里则有另一种说法。
李启上了新闻,不过是以太学少有的‘祭酒传道’上的新闻。
但实际上这个新闻并没有多少人关注就是了。
只是掀起了一小点波澜,但很快就被茫茫多的其他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