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定音的效果,反而助长他人威风。 孙连峰空中悬笔,墨色沉入云中,顷刻间便在天观众人身边化作清明的浩然正气。 若洪钟大吕般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点醒天观修士后撤联手,企图用以伤换伤之势强行逐个击破打开局面。 但人间修士这边反应更快,方才主攻杀之法的各大王朝乃至大离执柳宗青龙庙之流立刻换阵,皮糙肉厚的妖族乃至雪族妖修交替阵型,试图硬撼洞虚境的法术。 —— 监院抬头望向天观前的局势,算了一筹裴如是等距离后便已安心,以渡劫面对洞虚显然是不智之举。 但倘若将渡劫境当做可以舍弃的消耗品,那便没有什么可惜的,反而用来挡刀,不失为正确举措。 只是这样…你与我天观一般无二,还谈什么碎天钟还人间一太平,不过是空口说辞而已。 监院嘴角微咧泛起冷笑,回眼看向以即近的封剑湖,只需自己拖住这蜃龙,自己天观便没了后顾之忧,即便对方洞虚抵达,到时稳坐钓鱼台的观主也可出手。 再者…还有最大一张绝非凡人可以预料揣测的底牌在… 区区凡间修士,翻腾不起什么浪花来。 哪怕你林国师用兵如神,那也终究凡夫俗子,让本观动用底牌已经不可能,更别提试图撼动天钟了。 监院收拢心绪,目光转向那蜃龙的萦空巨剑,背后的单手一甩,羽衣道袍中撒万千符箓随风而动,他迎空而立,随手催动法决,意气风发道: “请赐教!” 蜃龙终于抬起头,一双硕大的龙瞳中流露出极为人性化的笑意,它吐息平缓道:“你可知本座极善阵法?” 监院微微一怔。 却听蜃龙继续道:“涂山狐妖亦是,而她成就洞虚九矣,还是世间唯一一只九尾狐妖。比之本座的幻境,有过之而无不及。” ———— 天观一众洞虚渡劫联手的攻杀之术或有惶惶剑威,或有足以随意摧山断河倒灌天水的雷劫火法。 而在这些法术即将临面之际,周遭所有的修士也好,刀光剑影也罢,皆在一息之间支离破碎,如同碎裂开来的镜子。 天与云与山与海,目光所及的一切都在这一瞬之间割裂,在天观修士眼中,仿佛整片界域都融入了不真切的镜花水月。 而如今这巨大镜面终于支撑不住,镜面皲裂,无声的破碎,幻境后的人影显露,依旧是人间一众修士,只不过裴如是等人都在前列。 前排中迎空而立的九尾妖狐掩唇轻笑道: “咯咯咯~真是有劳诸位道长了,没想到诸位大名鼎鼎的天观洞虚也无法窥破奴家的幻象法阵,所谓人与仙,难道真有什么分别?” “妖女竟敢在此信口雌黄!”孙连峰身侧已有同为洞虚境的掌教按捺不住,欲图拍招而上,却被孙连峰伸出的手拦了回来。 孙连峰清了清嗓子,坦然道: “妖尊天赋异禀,幻术手段浑然天成,但此举下来老朽观你面色发白,显然是消耗不小,至于我观,损耗均分下来不过如此,你此举形同虚设。” 妖尊的消耗的确不小,此阵囊括天观周遭一片界域,且受其中战火波及之下才强行破开的阵,哪怕她是洞虚境,也不可能信手拈来这般法门。 若只为了这点让人眼前一亮的效果,那显然是牛鼎烹鸡,妖尊大人依旧眉眼带笑的往下指道: “对弈嘛,从来不会有一枚子是无意之举,谁说只有本尊一人能落下阵法了?” 昆仑山上的封剑湖边升腾起莹蓝色如同薄冰般的屏障,以湖心剑为阵心,一座跨越整片大湖的法阵俨然落成。 着深色旗袍的裴如是在天观短暂的沉默中,居高临下道:“蜃龙亦是掌控幻境阵法之大家,此阵落下,即便你监院成就洞虚久矣也无从看出端倪。” 天观中人“啧”声道:“那又如何?作茧自缚而已,以监院之能,即便困入阵中面对蜃龙那也未必会在短时间落败…” “这是自然。”妖尊神色颇云淡风轻地颔首,“所以本尊请了另一位同样与你天观有瓜葛的剑修压阵。” ———— 封剑湖上的屏障已然落成,立于湖上的监院缓和了有些愕然的神色,反手以符箓作剑,正欲出言,却听湖边有人悠悠道: “此剑等你,已有两百年了。” 赵端义的身影穿过封剑湖上薄薄的雾霭,他踩着湖面而来,分明他身边不带一丝一毫的气机波动,但也如履平地。 在那座淆乱时间的阵法中,他分明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而如今已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