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给夜执阳摆什么架子,只有李亮隐藏在桌布下的手掌紧握成拳,不断舒展,紧握,却苦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对面,李亮三人如坐针毡,夜执阳也好不到哪儿去。
局长这个官儿,可算让林丹生当了个明白,仅因为三十年前在老师的课堂旁听了两节,这家伙便对他师弟前师弟后,至于对老师和大卫王考古论文的马屁话,更是听得夜执阳浑身鸡皮疙瘩。
“师兄,要不我们边吃饭,边说说地宫的事儿?”
几轮推杯换盏过后,实在支不住的夜执阳趁着饭菜还没端来,适时说道。
“师弟做事果然雷厉风行,本来我打算这就是个接风宴嘞。”
林丹生闻言一怔,随即拍着大腿:“也好,今儿个我们针对古墓和地宫一事确定好方向,明天就可以正式开展工作了。”
“的确,张来相,你先说说对古墓和地宫的看法。”
李林堂的油腻气好赖没林丹生这么重,觉察到夜执阳的不自然,转头就将话锋引在张来相身上。
“又是我?”
这个一脸憨态的男人睁大眼睛…就不能给他点儿准备时间?
“主任、局长,其实来相和我的看法差不多。”
逢时,李黛拍着爱人的手背,开口道:“古墓就是我们白天说的那样,是一处障眼法,至于地宫,从暗道两侧的雕刻流线上,我们猜测,地宫的建造时间,应该在千年之内。”
“嗯、古墓和地宫的石材纹路并不符合秦汉晋唐的纹路风格。”
李黛话落,李林堂认可道。
针对出土的文物,除了某些极具迷惑性的古物需要做专业鉴定,绝大多数文物都自带年代线索。
拿壁雕来说,商周时代的铜器或是石壁花纹极具华丽繁缛,遍体生花,反观秦汉重实用,花纹少且不及前代精细,再者时代越是古老,壁雕纹路就越趋于闭合,自成图形或是完整的图腾,反观他们在地宫看到的石材纹路,多为浅刻流线,应该是千年之内的手法。
“李黛妹子观察的果然仔细,不过各位发现没有,咱榆市盛产花岗岩和砂岩,但极缺大理石,为什么地墓和地宫会有那么多大理石用料?”
“所以…这或许是我们回溯历史的一个切入点。”
值时,李亮接着道。
“眼光不赖嘛!”
李亮话罢,旋转酒杯的夜执阳认真望了这位同事一眼。
“李亮所言有理,夜师弟,这事儿你怎么看?”
李亮二人话落,林丹生若有所思地点头,最后笑望着夜执阳。
“黛姐和亮哥所说不差。”
话锋到了自己这里,夜执阳一声唏嘘,捋眉浅声道:“除了两位所说的这些…有四个问题,我始终不理解。”
“其一,各位想一想我们今天揭开的棺椁,为何只有大棺和本棺雕有石纹,其余椁身一片空白?这可与历代棺椁的纹雕画路全然不同。”
“其二,棺椁的最高级别是三椁一棺,可今日我们揭开的棺椁是四椁一棺?背后是立棺之人没有常识,还是棺椁的寓意本就不同寻常?”
“第三,按说地墓之内的风水并无讲究,可各位或许没有发现,这座地宫棺台上的四只石兽以及宫壁处的二十八只小龛石雕皆是按照八卦方位分布,那么…墓中这样布置的目的是什么?”
“第四,四椁一棺中为何只保存了一张青纸人?棺台上四只石首口牌的十六字是什么意思?二者背后的秘密以及联系各是什么?”
眼珠转在李林堂以及张来相四人身上,夜执阳手指敲动着桌面。
四问落下,包间里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