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四沉寂一会儿,回道,“应当是知晓的。”
他都知晓了,老二和老六应当也知晓了……
凌博重新坐了回去,方才还捏在手里的扇子,被他随意扔到了一旁,抿紧的红唇,动了动,眉心微蹙,似乎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娘亲他们怎么来了……一路劳苦奔波的……
“我现在就去……”凌博这般一想,便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往外走。
宁四抬手拦了拦,赶忙说道,“可二公子,现在天都还没有亮……”
凌博侧头朝着黑漆漆的窗外望了眼,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揉了揉眉心。
不急,反正也不差这一个晚上……
…
相较于还能淡定些的凌博,另一边得了消息的凌义,立马坐不住,披上了外袍,便往外走。
宁二看着一向沉着稳重的大公子,像失了魂一般,常年板着的面庞,竟多了丝浅显易见的笑……
“公子,夜深了,眼下,城门都关闭了,不若明日再出去。”
也不是他有意像打断的,现在公子身份敏感,这藏着的几个大人都盯着他,让他好好看着公子,别出了个什么意外。尤其是现在这段易感期……
凌义的脚步一顿,垂眸,抬手碰了碰眉眼,像个得到了糖的孩童,无声地笑了开来。
都六年了,也不急这一会儿了……
…
那京都外的驿站里头,别的不多,就这四面八方、各地而来的商贩、侠客居多,长时间聚集于此,便成了眼前这番繁茂纷杂的驿站。
而宁夏所选的这间打尖店,在驿站里头,算是流客较多的一家店了。
这不,本就繁杂之地,这一晚上下来,一楼底下的来客,进进出出,吵吵闹闹,一个晚上都没消停过。
那楼下甚至聚集了一群麻衣大汉,彻夜通宵喝酒、赌博,吆喝声和吵闹声,一直到清晨都没亮过。
被吵了一晚上,宁夏一直到天破晓了,才眯着眼睡了一会儿。
而隔壁屋的三兄弟,凌天倒是还好,他熟睡了后,雷打不动,只要不是在他耳边吵,他都能睡得了。凌云和凌安就不行了,两人的觉浅,稍稍吵闹,便睡不着。这楼下像几只野兽在咆哮一般,根本那一入睡。
这一大早起来,凌天揉着睡眼,便看到凌云和凌安顶着一双黑眼圈,坐在床边,静默不语。
“你们两个大早上的坐在床边做什么?吓我一跳……”
凌天翻身从床上下来,光着膀子,便径直走来。
这地不知怎么的,白日里热就算了,还这般炎热,他后半夜热得不行,就把衣服脱了才睡得安稳些。
凌天随手拿起一条毛巾,擦了擦上半身溢出来的汗,身上黏黏的,难受得紧。
“这地可真热,才五月多,就热得不行了……”凌天说着,抬手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动作随意又粗俗。
凌安皱着小眉头,看着越发随意的四哥,叹了口气,语气严肃,“四哥,你还是快把衣服穿上吧,光着身子转来转去的,不像话。”
四哥生的俊俏,因为常年习武,身上的肌肉线条也十分流畅,白皙细腻,并不粗野,与四哥理想中的状态,差太多了。
顶着一张俊俏的脸,却做着粗俗的动作……
哦还有,他记得四哥一直想长成肌肉结实、面容粗犷的壮汉来着……
凌云倒是没注意这些,听到凌天的疑惑,便认真回答道,“金圣国与清国的地域不同,清国四季分明,较为固定。金圣国多山近海,冬夏分明……”
简单来说就是,两季鲜明,冬夏尤为突出,热的时候热死,冷的时候又冻死。
凌天边穿衣裳,边困惑扭头看向凌云,“你是如何知道那么多的?”
凌云扬了扬手中的书,抿了抿唇,唇边两侧的小梨涡浅显,回声道,“昨天夜里吵的睡不着,我便到楼下向掌柜子借了这本书,里边讲的都是关于金圣国的详细介绍。”
凌云说话的功夫,凌天三两下将衣服穿好,走了过来,咧嘴笑得晃眼,抬手拍了拍凌云的脑袋,“还是你聪明。”
知道来了个陌生的地方,事先了解地域差异。
凌云打掉凌天的手,眉头皱了起来,语气认真,“凌天,我是哥哥,你不能随意碰我的脑袋。”
他比凌天大半岁,凌天不叫他三哥就算了,现在还喜欢动手拍他的头,没大没小的。
凌天笑得嚣张,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闪身避开凌云的手后,便摇身出了房门。
虽说凌云比他大半岁,可从小到大,凌云又软又好欺负,反倒是他像个哥哥。在凌天的念头里,他一直觉得自己才是哥哥,所以便从来没叫过凌云三哥……
凌安看着扬长而去的四哥,又看了看明显有些气闷不高兴的三哥,小声说道,“三哥,你别理四哥,他就喜欢臭屁……”
唉,其实他也想当哥哥来着……
家里就他年纪最小,哥哥们老爱欺负他……唉。
…
“困……”宁夏揉了揉困得几乎睁不开的眼睛,拍开那双骚闹的大手,嘟囔了声。
半个月的奔波,按道理腰酸背痛的她,在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