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退,冬日降临时,漫天萧瑟之意。
“咚咚——”
“凌家娘子,凌家娘子!”
含着寒风刮来的凛冽,一大早,院门被敲响。
正拿着木盆舀水,准备洗菜的宁夏,听到院门口传来声响,放下木盆,走了过去。
站在厨房门口劈着柴火的凌渊,视线随着宁夏望了过去。
“凌家娘子,俺来给你送小鸡仔了,你前月不是到咱村子里买小鸡仔吗?这不,我们家的老母鸡,刚破蛋的十几个小鸡仔,家里也没那么多粮食养活,便给你送过来了。”
门口站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妇人,妇人手里提着跨篮,用裹着的瘦弱小鸡仔,发出细细的叫声,看起来十分孱弱。
宁夏微微一顿,随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张嫂子快进来,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我正愁着呢,想着改日再到村子里寻寻,你便送过来了。”
站在张氏身侧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娃,听到宁夏的话,转着明亮的大眼睛,机灵地接着话,眯着笑眼,看起来十分讨喜,
“婶子好,我阿娘说这小鸡仔放在家里养不活,又没粮食吃,再过两日可能要糟蹋没了,便送过来了。”
张氏拍了拍女儿张桃的脑袋,示意她不要多嘴,笑着说道,“哈哈……这不是巧了吗?我就不进去了,这里有七个小鸡仔,你拿着。”
张氏将篮子里裹着的布,抽了出来,将里边装着的小鸡仔塞到宁夏的手里。
宁夏将布接了过来,从怀里将银子掏出来,递了过去。
乡里刚出生的小鸡仔都不值钱,一枚半的铜板就能买一只,很多小鸡仔因为刚出生,大多数都养不活。
张嫂子送来的七个小鸡仔,还不一定能养活。宁夏给递了十枚铜钱,张嫂子接了,寒暄两句,又带着张桃离开了。
宁夏关上院门,将小鸡仔抱进院子里。
“凌渊,去将那个笼子拿过来。”
凌渊放下手里的砍柴刀,到杂物间里将笼子,单手提了过来。
笼子是用竹子做了,呈正方形,高度到小腿,原来是用来养野兔子的,后边野兔子攒不了两天,就吃光了,笼子便一直空着。
宁夏是在前月里才准备养些家禽的,主要是一大家子都是肉食主义者,一天一顿肉,少不了。
春夏秋季时,能上山捕猎一些野味,但也只够两顿,总不能天天往山里跑。
之前也养过山里活捉来的野鸡野兔子,数量不多,往往不到半个月就能吃光。
四个壮汉胃口大、阿溪与追风也不差,凌更不用说,裘蕴疝更是喜欢米酒配烤肉……
一圈下来,没一个是不爱吃肉的。
宁夏想着院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便划了一块地出来,用来养家禽。
除张嫂子送来的七只小鸡仔,院子里另外两个笼子里,已经装了五只小鸡仔、四只小鸭子和两只小白鹅。加上后来的这七只小鸡仔,三个笼子正好装满。
笼子上方搭了个矮棚,遮风挡雨用,里边铺了两层布,用来保暖。
刚出生的七只小鸡仔,宁夏没有混着一起放,放到铺好的笼子里后,宁夏提着笼子放到内室里。
小鸡仔瘦弱的身体,红彤彤的,没有毛发,眼睛都没有睁开。不能自己保暖,需要放到有光,有温度的地方养,不然很容易夭折。
凌渊跟在宁夏身后,像个小尾巴,看着宁夏细心的一番操作,黑眸闪了闪,认真地望着。
最后,那鸡笼被放到了裘蕴疝的屋里,靠近火炉子的位置,那温度正好。
在山间晨走回来的裘蕴疝,正奇怪厨房怎么没看到宁丫头的人影,往屋里走来,迎面撞上,正巧从他屋里出来的凌渊与宁夏。
他的房间在主屋的右侧,靠近厨房的位置,冬暖夏凉,内室十分宽敞,平时他也不爱待在屋里,房屋的门一直处于敞开的状态。
裘蕴疝见宁丫头与凌渊从自己屋里出来,还以为两人找自己有事,摸着不修边幅的胡子,背着手,又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问道,
“你们两个找老夫什么事?身体不舒服?还是那几个小子的事?”
裘蕴疝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宁夏摸了摸鼻子,弯着眉眼笑,摇头,“没事没事。”
主要是你房屋近厨屋,这边靠近火炉子,温度高,放小鸡仔温养着,正好。
宁夏拉着凌渊往屋外走,等走到回廊了,才回头提高声音解释道,“老头子,那几只刚出生的小鸡仔放你屋里养着,记得好好照看。等长大了,就能杀鸡吃了……”
前脚埋进屋里的裘蕴疝,整个人一顿,再扭头,宁夏与凌渊早跑没影了。
“这丫头真是……”
裘蕴疝看着被布遮盖住的笼子,哼了声,有些不高兴地嘀咕,“什么阿猫阿狗都往老夫这送,我是医人的,又不是医鸡医鸭医鹅的……”
显然,院子里那两笼子的鸡鸭鹅,刚刚买回来的时候,也是送他屋里养着的。等差不多长结实了,才挪到院子外。
在这青山林院子,一住就是五年的裘蕴疝,早便习惯了宁夏的性子,也习惯了这日常生活相处的方式。
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