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满载而归的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大丰收,稻谷稳稳地收了,再过一阵子,又可以种第二回稻苗了,等九月、十月,又能收获今年第二回成熟的稻谷。
到冬季,再将冬麦种下去,春开了,又能收获小麦……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金灿灿的稻田,已经被收割得只剩下倒茬子的草根,放眼望去,空荡荡一片。
宁夏擦了擦晒得酡红的脸,看着一点一点被运回去的稻谷,走到溪边将染这黑泥的手脚,冲洗干净。
两块稻田、一块花生地,大半天下来,几个人合力,在日落前,快速地收割了下来。
凌渊随着宁夏的身后,见宁夏站在溪水里冲洗。
沾满淤泥的手脚,被洗干净后,一抹白皙的亮色,明晃晃地映入他的眼帘。
凌渊敛眸,快步走了过去,赤脚走进溪水里。
宁夏周身被凌渊高大的身影遮掩,她低着头,双手沾着水,感受着溪水的冰凉,忽然,视线一顿。
“凌渊,你的小腿、好像被水蛭黏着……”
更重要的是,不止一条,两条腿,黏了两三条、蚂蟥。
宁夏有些头皮发麻,看着那黑长、肥胖一条的蚂蟥,鸡皮疙瘩都跟着起了一层。
凌渊似乎没注意到,听到她的话,低头扫了一眼,弯腰伸手,就去拔黏着的蚂蟥。
“别!你别用手拔,等一下皮都给你嘶掉!”
宁夏看着他鲁莽的动作,伸手去抓他的手臂,拉着他往岸上走。
凌渊见她面色着急,沉默一瞬,低声说道,“不疼。”
只是一条小虫子……
宁夏皱着眉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露在外边,白皙的小腿,干干净净,没有被蚂蟥附着。
“你别动,我拿火折子,给烧一下,一会儿就能掉下来。”
宁夏松开凌渊的手臂,蹲下身,从腰间摸出火折子,用火去灼烧它的表层……
被吸血是不疼,就是看着吓人。
此过程,凌渊静静地看着宁夏头顶的发旋,乖乖站定,没有动,心里划过一丝暖意……
被媳妇关心的感觉……
追风蹲在田埂,背对着自家将军与夫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没什么情绪,盯着田里嬉戏的大肥鱼,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深虑。
一年了,鱼又长大了,今晚可以吃红烧鱼、清蒸鱼、水煮鱼、炸烤鱼……了吗?
蚂蟥在灼热的温度下,蔫蔫地自动脱落下来,蜷缩在地上,宁夏用脚将它踢飞,视线落在凌渊的小腿上,被蚂蟥吸附过的地方,不停地溢出红红的血。
“回去用找裘老要药草,敷一下。”
宁夏从腰间摸出一条干净的手绢,将他腿上的血擦干净。
凌渊察觉到小腿处传来的触感,下意识缩了缩脚趾,弯腰伸手,摁住她的手,“我来。”
宁夏对上他深邃的眼眸,视线灼热,莫名有些不自在,松开手,将手绢递过去。
咳……习惯了。
凌天与凌安性子跳脱些,总是打打闹闹,不是磕到胳膊肘,就是小腿膝盖,每回都是拿着药,给他们处理伤口。
小孩子磕磕绊绊难免,久而久之,看到这小伤口,她便习惯性地去处理……
凌渊粗糙的手掌心,握着细软的手绢,看着腿上丁点大的伤口,伸手随意将血抹去,放下裤脚。
一个大老爷们,这点小伤口,又不疼,就是流了点血,无碍。
宁夏看着他的一顿操作,愣了愣,随即有些好笑。
威风凛凛,震八方的大将军,在战场上杀敌擒贼无数,受得最轻的伤,估计都比这个严重几倍。
日落西山,满天都是夕阳红的颜色……
宁夏走在凌渊身侧,凌渊手里提着,用草绳系着鱼嘴的四条大肥鱼。
追风走在后头,手里满满当当,提着满满的鱼,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似乎透露着愉悦之色。
嗯,晚上吃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