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突然这么说?”
宁夏微愣,下意识反问。
凌渊敛下眼眸,长卷的眼睑,掩盖住了眸底的暗沉之色。
他心下有些羞窘……
仅仅只是宁夏的一句话,他便猜到了这其中的大概……
自侯门将相出身的他,自小便见过许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事。
他将五个小娃带回相国府,之后便不曾再过问,一心征战沙场。独留在相国府里的五个小娃,恐会受到有心之人的算计。
他母亲在世时,即便不喜这五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可母亲慈爱,会护着他们。这是其一,他所考虑的还有其二……
这个小娃,个个身世非凡,将来必定是不会困在这小小的山林间,他们或有许多事,需要亲自应付。
明争暗斗、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与其之后不明不白死在别人的手中,倒不如早些面对。
宅门如此,到朝廷之间的争斗,只多不少,那争权夺霸、荣华富贵、江山社稷之间的争夺,是滚滚的硝烟,残酷、冷血。
这是其二。
若说为何他会道歉,是在向她妥协。
他这般放任不理会的做法,显然与她的观念看法相反,她很在乎五个小萝卜头,地位在他之上……
这个,他不得不承认。
也正是因为他的放任,五个小家伙与她被二叔一房,赶出相府,流落街头,老大和老三还被设计,患上了顽疾。
种种结论,都是他的错。
她显然是很心疼、在意这五个小家伙,想让他们过上安逸的生活,甚至是不愿再回到那勾心斗角的地方。
宁夏见他垂眸低头,沉默许久不语,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眼底有些复杂。
毕竟,原著里,反派爹早早领了盒饭,若非如此,五个小反派,也不会黑化,落到崩坏世界……
“既然你也知晓错在何处,之后如何做,你也知晓了吧?”
宁夏站起身,伸手拍了拍凌渊的宽厚的肩膀,眼底含着些许笑意。
“嗯。”凌渊点了点头。
皇城那边,一切处理妥当,他的位置,由南风顶替了,所以他现在只是一届草夫,守着她与五个小萝卜头便可……
“好了,夜深了,我便不与你说了。”宁夏说着,转头看了看四处,随即又说,
“今晚你便睡堂屋……”
宁夏指了指靠近南侧边,那里摆放着的竹躺椅。
她对边有一个空的房屋,但是给裘蕴疝住了,中途回来的凌渊,便没有空房间住了。
算来算去,除了二楼的堂屋,便只剩下这一楼的堂屋了。
不过,这一楼的堂屋,除了一张竹桌,四张竹椅,一张躺椅外,还有左侧楼梯口下,熊果睡的大窝。
凌渊一顿。
宁夏眼底含着笑意,指了指楼梯口,“熊果在那边睡,你们两个面对面睡,有个伴。”
“呜呜……”
棕熊躺在自己的小窝里,睁着一双兽眸,朦朦胧胧地看着昏黄的烛光,似乎听到宁夏提到自己的名字,低低地发出喉声来回应。
宁夏回屋抱了一床被褥,递到凌渊的怀里。凌渊下意识接过,宁夏拍了拍他的手臂,一本正经说道,
“虽然我们两人有夫妻之名,不过成亲当天你没来,咱们这便只算一半一半……”
宁夏顿了顿,拧着眉解释,“这么说,我们两个现在就只算是在交往,男女朋友,循序渐进,等哪天你打动我了,我们才算真正夫妻。”
更何况,这名义上,她也只是一个侧室。
也不是说她矫情什么,毕竟,他们两人相处的时间真不多,她一个母胎solo(单身),上来就跟人睡一张床,她是真做不到。
且,五个孩子似乎也不待见他这个爹,宁夏觉得,这要再相处相处……
一来,她想照着自己的步骤来,相识——相知——相爱——相伴——到老。
保守点,现如今,他们两人的只能算是,在相知到相爱这一过度阶段。
她还是比较慢热来着……
凌渊听着宁夏的话,陷入沉思,随即点了点头,视线克制地落在她身上,“好。我没有纳妾,也没有其他人。你若是愿意,我愿三媒六聘,重新迎娶你。”
宁夏摆了摆手。婚礼什么的,太繁琐,她也不在意这些仪式。而且五个娃都那么大了,爹娘又办婚礼什么的,就没那个必要了。
不过听到凌渊,难得开口解释,宁夏心里高兴,脸上染上一层笑意,
“上回你便说了,我记着。三媒六聘就算了,等你牢牢抓住我,让五个小萝卜头认可你,这才是紧要的。”
…
看着关紧的房门,凌渊再一次陷入沉思,细细思量宁夏的话。
牢牢抓住媳妇的心……
夜里,堂屋的门前。
凌渊站在萧瑟的寒风中,语气微肃,“黑影,查一下裘蕴疝此人……”
裘蕴疝,这名字有些耳熟……
连神医谷的吴老头子都不曾发觉,这名为裘蕴疝的古怪老头,却是一眼,便看出了凌云是食了氿株草,才得的喑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