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客气了,为人子的本分罢了。还请驸马爷尽快寻个好大夫来,阿瑜的伤不能再拖了!我的身份如此是事实,但万不能因此拖累了阿瑜!”阿默看着陈锡圭,深沉的眸子里少有地流露出乞求的眼神。
看着方钧瑜身上的伤,陈锡圭心里也不是滋味。方钧瑜刚才当着陈锡圭的面吐出来的那一口血,可是真真把陈锡圭下了个够呛。如今再仔细看了看方钧瑜的脸,双颊凹陷进去,毫无血色,原本应该红润的嘴唇,此时经也白得厉害,甚至已经有些开裂。平日里横在眼眶上的那一对剑眉,如今正紧紧聚在额头中央,也不知是虚汗还是因疼痛而激出的汗水,反正已经是湿透了两鬓的发梢,还打湿了额前的碎发。
陈锡圭看得出阿默心里的愧疚,于是宽慰道:“放心吧,我已经差人去找大夫了!稍后我立马回京,亲自安排大夫来!若是腾骧卫找不到好大夫,那我就把宫里的御医找来,一定不会让阿瑜有事的!”
“多谢!”阿默怀里还倚着方钧瑜,不好伸手行礼,于是将头深深低下,以表谢意。
“我这就走!你们放心,老师一定有办法让大家平安的!”陈锡圭说罢,赶紧牵上了匹马,纵身一跃翻身而上,跟郑寻只打了个招呼便策马而去。
陈锡圭不知道的是,今日一早他刚走不久,盛云书就因为昨日闯相府的事儿被盛衍善传进了宫,此时正跟列位臣工同立于朝堂之上。
“启禀陛下,长公主目无法纪,公然袭击禁军,与罪臣勾结,抗旨不遵!如此狂妄恣肆,毫无皇家体统!敢问长公主殿下您还把不把陛下放在眼里?”郭籍一被软禁起来,这朝堂之上的“聪明人”便也多了起来,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那可是要抓紧大放异彩,为了讨陛下的欢心,是上赶子给郭籍落井下石,如今竟是连长公主都敢如此公然指责。
“臣启奏!臣认为于情,郭大人是长公主殿下的舅父,理应探视;于理,郭大人毕竟还是国之栋梁,长公主殿下替陛下探望一番,更是彰显陛下天恩浩荡!于礼,长公主去相府前便已经派人进宫通报,并无不妥!于情、于理、于礼,长公主殿下都并无过错!还请陛下明察!”有落井下石的,自然也就有努力维护的。这些人就算不是冲着郭籍的面子,单单冲着先帝当时的知遇之恩,现在的这些朝臣们都要尽全力去维护先帝留下的唯一血脉。
“那敢问袭击殴打禁军,这到底是于情合还是于理合啊?”
“那是禁军先无礼于长公主殿下!堂堂我大盛长公主殿下,连自保的权力都没有吗?”
“禁军是奉陛下旨意围守相府,不过尽忠职守,却被长公主殿下的府卫欺辱,他们何错之有?”
“陛下只吩咐禁足郭大人于府内,敢问何时有过命令不准许旁人探视?长公主殿下又何罪之有?”
一屋子的读书人,此时竟成了一锅烂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