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书不好意思地冲着郭籍笑了笑,抿起嘴唇来,不想回话。
陈锡圭自然是看得穿妻子的心思,替盛云书回答道:“老师放心,云娘与陛下带过口信儿了,不会怪罪下来的。”
“你们俩净胡闹!这叫我如何放心啊?放心这个节骨眼上你们俩再因为我,让有心之人按上个抗旨不遵的帽子,跟我一样被软禁在府里?金玉莽撞,小书你也不知道拦一下!”郭籍说到这还不忘抬眼去,瞪了陈锡圭两眼。
“阿舅!凭什么以为这事儿是胡闹?又凭什么以为这招儿向来便都是玉哥哥出的呢?这次是我自己的主意!”盛云书快步走到郭籍身边,挽着郭籍的胳膊,怒嗔道。
“就晓得你这丫头鬼点子最多!但今时不同往日,阿舅现在自身难保,你们俩还是别跟阿舅掺和到一起来。你们俩还年轻,以后要走的路还长着呢!朝堂之上一步行差踏错,便一世万劫不复!你跟金玉以后大好前途,莫要丢在我这老家伙身上!”郭籍拍了拍陈锡圭的肩膀说道。
听了这话,陈锡圭的脸突然暗了下来,抬头看着郭籍说道:“老师,我们在腾骧卫中的探子来报,松江府知府方世卿死了。还有陛下派人去松江将金瓯卫的两个佥事拿了回来,说这两人是北荒血脉,罪名是通敌叛国,如今已经离京城不远了。这么看来老师您的境况怕是……”
“什么?方大他?你说被抓回来的是瑜儿和阿默?他们俩个如今不是应该在松江府吗?怎么会被陛下派人拿了?陛下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现在什么情况?”郭籍听着自己的老朋友突然去世,就已经悲痛欲绝,如今还听着自己这两个义子都被抓了,整个人差点儿就要晕厥过去。郭籍为了小陛下,决心一生不留妻子,这两个孩子从十几岁进了金瓯卫就一直是他亲手教导的,在他眼里就跟自己的孩子没什么区别。他自己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死活荣辱都已经无所谓了,郭籍万万没想到,金瓯卫如此隐秘,却还是连累到了这两个孩子。况且这两个孩子有什么本事他清楚得很,他们身旁有这么大的异动,不可能不曾有任何觉察,就算是在人眼皮子底下直接跑路也不是什么难事,怕是这两个孩子怕连累到他身上,才肯乖乖跟着回来的。
“自父皇殡天起,金瓯卫就一直秘密握在阿舅手里,如今被翻出来已经惹得陛下不悦,现下里两个佥事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陛下既然一门儿心思地想要扳倒阿舅,难免不会接着将此事也一并扣到阿舅头上,今日里来并非是书儿和玉哥哥的鲁莽之举,实在是前路危机四伏,想让阿舅早做打算。”盛云书看着郭籍,颇为忧虑地说着。
“不!这事儿应该是六郎做的!”郭籍将手背在身后,坚定地说道。
“六皇叔?阿舅为何如此笃定?”盛云书接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