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心里也清楚,今日无论如何也难逃罪责,如今庄聪的命怕是要保不住,与其顶撞上官加重罪责,不如服软认低,至少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于是邵明便将手掌一横,重叠置于身前,深深地磕了下去,说道:“下官身为同知,未有切身规劝上官,是为同罪,该受同罚!请方大人依大盛律法处置!”
“你以为方某想为难你们吗?宣州城外山匪造反,你们恰好又在此之前与京中官员勾结构陷同僚,导致宣州军营群龙无首、布防漏洞无人修补!这两件事情放在一起,试问何人会不多想?天知道你们到底还做了多少有口难辩的蠢事?你们当真以为我方某今日兴师问罪是报私仇?宣州城乃是南方要塞之处,宣州城动荡便是我大盛动荡!但凡宣州离京城再近一点儿,你们做的这些荒唐事早就已经传到陛下耳朵里了!届时你们还有命活吗?如今在我与佥事大人这里不说得清楚明白,难道要待到他日你们统统被押解进京打入死牢后,在黄泉路上说与阎王老子听吗?你们一个二个的话没说清楚,倒是直接领了罪了?怎么?难道要包庇幕后主使,等着他在京城保住你们吗?枉你二人在官场上混迹十余载竟看不清这些!真乃滑天下之大稽!”方世诚从堂上走下来,指着跪在地上的邵明说道。
“御史大人,庄某糊涂了!还请大人恕罪!我这就招!全都招!”庄聪本就一身肥膘子,如今一边说话一边像方世诚脚边挪动,活像只大肉虫成了精,让方钧瑜都觉得他所过之处,恨不得留下一条油亮亮的痕迹。
庄聪给吓成这个鬼样子,说明方世诚敲山震虎、一石二鸟的计划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方世诚便放心地背着手走回了堂上,一兜袍子正襟危坐起来,说道:“那还不快说!让你纵容山匪作乱的乃是吏部尚书沈河宴,那指使你构陷本官的到底是谁?”
“禀……禀大人,是……是崇政院来的密信……”庄聪真的是吓得不轻。
“崇政院!?庄聪!你把老子当猴耍呢?崇政院的密信让你调走方御史?你可知诽谤上官是什么罪名!”方钧瑜一听到崇政院这三个字,立刻便坐不住了,若不是有个方世诚拦在中间,又是在公堂之上,方钧瑜早就上前去提起庄聪的脖领子了。
这崇政院不是别处,正是左相郭籍所领官署,掌管大盛的军政双权。郭籍乃是方钧瑜的义父,又是先帝钦定金瓯卫的总指挥使,郭籍为人如何,在坊间和朝中的风评如何方钧瑜自然是再清楚不过,所以听到崇政院才会如此激动。
“佥事大人息怒,佥事大人息怒啊!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小的哪里还敢欺瞒御史大人和佥事大人呢?小的真的接到的是崇政院的密信啊!那封泥和印章小的都再三确认过了,那是千真万确、分毫不差啊!不然小的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贸然构陷御史大人啊!”方钧瑜这一急可把庄聪吓了个半死,瞪大了眼睛辩驳着。
【作者题外话】:小剧场回来了:
方钧瑜:你!你!你!你个死胖子!竟然干污蔑我义父!我跟你拼了!
阿默:跟这个胖子还用得着拼命?
郭籍:瑜儿!冷静!冷静下来啊!
方钧瑜:我不管!我就要弄死他!
阿默:算了吧,溅一身油,还得换制服,金瓯卫制服的钱不报销。
方钧瑜:啊?不报销啊?那算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