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就是可怜我这宝贝孙子了,难得来一趟瑞士,也得谨小慎微,都不能出去走走。”
年年靠在厉夫人腿边,小脸上带着几分迷茫。
唐筝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才问:“如果厉北行被抓回来,会怎么样?”
“送到监狱里去,自生自灭好了”,厉夫人说着,吩咐保姆将年年抱走,之后才和唐筝说到:“照理说,御风也不是非要他的命不可,只是他心里恨透了我们。听值班的护工说,他和老爷子吵架的时候,一直提到我们,甚至提到了他的父母——这个人在外面逃亡一天,对我们来说,就多一天的威胁。道
只有把他送到监狱里去,或者悄无声息地弄死他,他们才能过上安稳踏实的日子。
厉夫人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一口气:“老爷子这么多年,也算是养虎为患了!他一直都把他儿子的那一对私生子女当成宝贝——甚至还对我百般提防,生怕我害了那两个孩子。可是到头来,竟然是他自己,死在了亲手带大的孙子手上!”
言语间,倒没有幸灾乐祸的味道,只有数不清的惆怅。
深夜时,厉御风才从外面回来。
厉爷爷葬礼上的全部事宜,都需要他来和殡仪公司对接,并核准各种细节。
忙到深夜时,他已经累了,躺在唐筝身边,却根本睡不着觉。唐筝抱住了他,将头靠在他肩膀上,道:“睡一会儿吧……”
明天就是厉爷爷的葬礼了,到时候会来好多人,需要应付的事情也很多。
而她长时间不在苏黎世,对这边的许多规矩礼仪都不是很熟悉,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只能靠着厉御风和厉夫人母子两人。
厉御风嗯了声,唐筝起身去楼下,给他热了杯牛奶,厉御风喝了之后才睡。
隔天,才是厉爷爷入土为安的日子。
唐筝和厉夫人,带着年年乘坐一辆车子,从厉家老宅出发,先去殡仪馆,之后才去厉家的墓园。
车子还没出老宅,所以开得不够快。经过厉南浔的住处时,唐筝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回过头去,就看到佩戴白花,臂挽黑纱的厉南浔,被两个佣人从小楼里搀扶出来。
厉南浔看上去憔悴至极,小脸蜡黄,一头长卷发披散下来,又多出几分狼狈。
唐筝喃喃道:“爷爷以前挺疼她的……”
厉夫人冷笑:“她和厉北行,老爷子哪个不疼?”
可是,这丝毫不耽误厉北行害死了爷爷。
贱种就是贱种,都是没底线,没良心的东西,厉夫人可从来不相信厉南浔会真的为老爷子的失去而伤心——
真正让她伤心的,只能是自己分到的遗产不够多!
厉爷爷的葬礼,几乎汇聚了苏黎世大半个名流圈子,富商巨贾,政界要员,纷纷前来吊唁。
厉夫人担心唐筝初来乍到,所以派了几个保姆在她身边。一来帮她照看着年年,二来也能提点她一些礼仪和亲友关系。
厉南浔从家里一直哭到了陵园,而厉北行则自始至终都不见踪影——
众所周知,厉爷爷有两个孙子,老大当成继承人来培养,老二当成亲孙子一样疼爱。现在到了葬礼上,竟然无端少了一个人,不由令人猜度纷纷。
对此,厉御风则解释道:“北行因为爷爷的事情,急火攻心,病倒了,所以没能来。”
爷爷最常挂在嘴边第一句话,就是家丑不可外扬。现在他老人家故去,厉御风总要给他维持住最后的体面。
要是他老人家筝筝的死因流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葬礼结束之后,厉御风将母亲和妻子送进了一辆房车里,令人先送他们回家,之后,自己则上了纪圣泽的车子。
纪圣泽给了他一个信封,道:“厉北行现在极有可能已经离开苏黎世了,这是我朋友昨晚上在日内瓦的一家小酒吧里调出来的监控视频——他原本只是觉得那个人有点像厉北行,但因为不知道你们家的事儿,就没有在意。我听说之后,就调了监控……”
监控并不高清,而且,酒吧里的光线不好,照片也很是模糊。
厉御风盯着照片上的人看了一阵,才咬着牙道:“这就是厉北行!”
这个畜生,他害死了爷爷,竟然还能心安理得的跑到酒吧里去消遣,真是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