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外套脱下来,说:“我去洗个手……”转身进了洗手间。
唐筝饿了,直接朝着餐厅里走去。
餐桌和餐椅都是新的,唐筝突发奇想,将餐桌上的保护膜撕了下去,然后才放上了两人的晚餐。
除了餐桌的保护膜,餐椅上的也没放过。
伸手去拿厉御风的黑色风衣外套,正准备放在一边时,忽然愣住。
唐筝的心微微提起来,视线落到了风衣的袖口,从那里捏住了一根黄色的长发——
她也喜欢染发,但是不喜欢染黄色的头发,也从来没染过这个发色。她最喜欢,也经常染的发色,是香芋紫和栗色。
真正喜欢染这个黄色的,她倒是认识一个,而且还是个女的。
纪雅希!
一瞬间,脑子里仿佛多了许多场景:他抱着她,她靠着他;他摸着她的长发,金黄色的长卷发,缠在了他领口的扣子上……
心口骤然一痛,像是被人用重锤不断击打一般,直打得她头昏眼花,眼前金星乱蹦。
有些事情,仿佛是她太理所当然了。
一阵阵的惶恐袭来,她觉得,自己仿佛高估了某些东西,比如说:他们的感情。
也低估了某些东西,比如说:厉北行的事情,对厉御风的影响!
如果这个男人都屈服了,那自己还在坚持着什么?坚持着让他四面楚歌,处处被打击被围攻么?
男人的事业心不能小觑,顾平川就是最最典型的代表。
而厉御风无论在榕城,还是在苏黎世,都应该是天生的王者,绝不落于人后!
如果是她害他落入谷底,他会不会恨她?
唐筝倏然攥紧了手掌,稍长的指甲剜进了掌心里,疼得她几乎掉眼泪。
“筝筝。”
洗手间出来厉御风的声音:“筝筝,你过来一下,看看这个东西……”
唐筝回神,有些慌乱地应付了声,随即走过去:“干什么?”
厉御风拉着她一起站在洗手间里,指着装饰台上的陶瓷雕像,说:“这个适合放在主卧的浴室里,那儿宽敞,很适合放一些工艺品——”
说完,他忽然笑起来:“不过,雕像是男的哦,要是放到浴室里去,你会不会不好意思到里面去洗澡呢?”
唐筝还以为怎么了,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过,装饰新家,仿佛就是如此:这个放这儿,那个放那儿,繁琐,却又乐此不疲。
她说:“你自己做主就好了,怎么都好!”
说完,低头离开了洗手间。
掌心里的那根黄头发已经不见了,不知道遗落在哪里。
唐筝的心里却多了一根刺,一根黄色的刺。除不掉,一直让她痛着。
厉御风看着她的背影,笑着说:“那我就浴室里去了,你要是不好意思洗澡,就给他蒙一个盖头——或者我陪你一起洗,也是可以的!”
他搬起东西来,放到了主卧浴室的洗手台上。
一个封闭的小空间里,厉御风稍微松一口气,顺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身去了餐厅。
唐筝已经把餐点都打开了,自己的那份牛排也已经吃掉了一小块。
至于那瓶红酒,她根本没有动。
食欲减退一大半,吃东西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索性放下刀叉,拿了张纸巾擦了下嘴角,轻声道:“我吃饱了……”
“有话对我说?”
厉御风走到她的餐椅身后,将手放到她的肩膀上:“说吧,我听着呢。”
唐筝沉默了下,才轻声道:“其实今天,你不应该派人蹲守在机场……”
“为什么?”
唐筝:“因为我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