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川几乎一夜未眠。
朱经理是他的心腹,知道他很多事情,他决不能放任不管。
可是唐筝也在死死盯着这件事儿,要怎么管,管到哪一步,都需要好好斟酌。
就连那个姓宋的,也关了手机,没有了音讯。
两个废物。
S市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也不太清楚,只能跟着干着急。
餐厅里的气氛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苏婉仪顶着一脸疲倦,强打起精神来,照料老公和孩子的早餐。
小卓是第一个吃完的,他也知道家里发生了某件不太好的事儿。
不过,爸爸妈妈和姐姐聊天的时候,一贯不喜欢让他知道,他也懒得听,所以饭后,他很快离开了餐厅,背上书包跟着司机坐车上学去了。
顾绵绵知道父亲心情不好,担心自己多说多错,所以也没了以往的活泼,填饱肚子后,就上楼当隐形人去了。
餐厅里只剩下夫妻俩,苏婉仪才道:“平川,有件事儿我想了好久:你和筝筝两个,迟早要到了你死我活的那一步。你是我的丈夫,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有事儿……”
她说着,小心翼翼观察着顾平川的神色,放轻了声音,继续道:“与其如此,不如趁着她此时在S市——一不做,二不休!”
不着痕迹的弄死唐筝——
这对于顾平川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难事儿。
只有唐筝一死,他们才能高枕无忧。
唐筝身后的一切,顾氏集团,还有顾家的大房子,就全都是顾平川的,将来也就是她儿子小卓的。
退一万步讲:即便顾平川的事情做得不够圆满,被判死刑或者是去坐牢,他的一切财产,也都是她一双儿女的——
这个男人只是苏婉仪的锦上花,金钱,还有她儿子女儿的前程,才是她心之所系!
顾平川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她:“你这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嘛!”
他的眼神,就像是一盏探照灯,将苏婉仪内心的肮脏污秽,照得一览无余。
她有种被看穿的心虚和惶恐,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便已换了一副面孔:“我也是没有办法——平川,我只是一个女人,学历不高,也不懂生意场。你就权当是我胡言乱语吧,不要放在心上。”
顾平川听她的话,疑心倒是消去了些许。
女人家,都是头发长见识短,当个玩意儿给自己传宗接代,兼伺候自己也就算了。
像这种大事儿,指望她能给自己出个好主意,那才是痴心妄想。
依着苏婉仪的见识,估计也就能想出这种馊主意来。
饭后,顾平川坐车上班。
朱经理的事儿是瞒不住的,他还要去处理这个烂摊子呢。
顾绵绵在二楼看到父亲的宾利车驶离了别墅,也随之下了楼。
“妈,唐筝的事儿,爸爸怎么说?”
顾绵绵有些迫切的问:“爸爸想出对付她的法子来了吗?”
那个女人已经风光得太久了,顾绵绵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她对禁药上瘾,她做梦都想看到唐筝骨瘦如柴,形容枯槁,匍匐在地,鼻涕眼泪齐流,狼狈得像条野狗的样子!
苏婉仪面色冷沉,道:“这事儿很复杂,你少打听,也不允许插手,你爸爸自会解决的!”
告诫女儿的时候,她也顺便检讨了一下自己:刚刚的确有些操之过急了,引起了顾平川的疑心和不满。
好在她反应快,打消了顾平川的疑虑。
不然的话,恐怕又是个大麻烦。
她比谁都了解顾平川,那个狼子野心的男人熬死岳父和妻子,成功上位之后,怎么可能纵容他女儿再骑在他头上?
顾平川比她和顾绵绵还要恨唐筝,苏婉仪带着儿子和女儿坐收渔翁之利就好,至多打打辅助!
主动冒头的话,只会吃力不讨好!
苏婉仪渐渐收敛心绪,道:“你去练琴吧。”
S市。
唐筝拎着大包小袋回到酒店的时候,包包里的手机又一次响起。
依旧是顾平川打来的。
唐筝甩掉了脚上的高跟鞋,脚丫踩在地毯上,在沙发上坐下来,顺便接起电话:“喂?”
电话里,顾平川的声音听起来冷沉冷沉的:“朱经理,还有宋秘书,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儿?”
都知道朱经理是他的心腹,所以之前的早会上,曹总那一伙儿的人,一直在那这个借机向他发难。顾平川忍了一上午,恨不得立即飞去S市,当面问问清楚!
“怎么回事儿?爸爸,你确定你是在问我吗?”
唐筝的声音轻轻的,不紧不慢的,甚至带着几分嘲讽:“他们一个进监狱,一个逃跑,这难道和我有关系吗?爸爸,你派了这两个极品和我一起出差,到底是何用意?等我拿下通力的订单,回到公司,一定让股东们都来给我评评理!”
懒得听他再说,唐筝直接挂断电话,把顾平川的号码给拉进了黑名单。
之后,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打包回师父那里。
宋宁馨已经在她的安排下离开酒店了,她一个人住着也没意思,还不如回师父那里,好好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