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副官越是想,越是觉得恐怖。
不是一般的恐怖,简直让人心脏都在收紧。
七万人都变成残碎的尸体,那得是个什么场面??
关键大唐的军力,当年横扫群雄终结乱世——军队质量这一块早已经验证过了,那就是天下一等一的精兵。
这质量,这兵力……还有如今威力巨大的手雷,更不是过去任何一种军队顶得住的。
这种情况下,有什么军队竟能……等等。
副官猛地想起来了。
玛德,朝廷设这军镇,好像就是为了在西北设置屏障和支点,用来盯……罗马人的。
但这几年间,安北军镇的主要使命,还是在欧罗巴洲以东这片三不管,但同时又是交通要道,各路游牧蛮子和匪人乱窜的地方站稳脚跟,跟这各路草莽野人打交道。
唐军什么质量,这帮野人自然不是对手——不过也是因为没有什么能跟当初的五万,如今的七万数量的唐军交手的势力……
副官心中猛地一突,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这些菜狗对手给惯坏了……导致如今都不知流血为何物了。不过……毕竟是唐军的战士,尽管心头也是一阵五味杂陈,但迅速还是振作起来,这次也十分严肃的望着程处默道,“那老大,我等这下可是需要……”
“需要什么,准备加训,等着厮杀?放心好了,有的是更凶险的差事给咱们兄弟。”
“啊?”副官不由一怔,自己好不容易几个深呼吸做好了心理准备,将要来日去与罗马人浴血,搞友好国际交流,结果这还有更凶险的……程处默这话显然不仅仅是说凶险,而更是在暗示,
相比直接去跟罗马人厮杀,自己另有打算!
这让副官一阵诧异,难不成……“老大,你是说咱们兄弟一起去找罗马人偷营?”
思维已经切换成了真正的战争状态,副官倒也对这危险的任务没有什么特别的恐惧了,不过还是十分诧异,因为……偷营这种战术,虽然在军中的段子和老大给兄弟们讲的史书上都很传奇,但在平日里的训练中,以及在老程将军的口中这就是很寻常的军事行动而已。
尽管是行险,但……打仗这种事,本来就危险!天下哪有不行险的军事行动?
因此……副官感觉不太理解,程处默这一副要独走的脸,虽然勇武,但好像……没啥必要啊。
“这……老大,要偷营的话,等老程将军调遣不好吗?咱们没必要冒着军法去干这等事吧……”
副官这么一劝谏,就见程处默摇了摇头,示意不是你想的那种事情——但脸色却是越发森寒阴沉,缓缓道,“咱们是要往西边去。”
“啊?西边??老大,不是,小程将军,逃兵这可不敢当啊!我等食君之禄……”
副官顿时慌了,说到底……这货也就是个苦出身,没啥文化,但在军中这许多年,专属于军中的良知还是有的。
临阵脱逃,这不但是定斩不饶的罪名,同时也是自己不可能接受的道德污点——关键……关键……
这老程将军又不是别人,这可是老大的爹啊……
这都要跑路,这也太浮夸了!
小副官感觉这事不但是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能力,更是完全超出自己的想象力了属于是!
不过程处默,显然对这货的骇然了然于胸,只斜眼看了一看后者,接着发出一声冷哼。
“哼,你小子在想什么呢,临阵脱逃?你看某像临阵脱逃之人么?这是有要事要办!”
程处默这一声吼,倒也给副官的心绪拉了回来——不过还是五味杂陈,毕竟……
战阵之上常有死亡,而死亡还是太考验人了。这要是一个不对真死了,家乡的老娘和邻村的翠花以后可怎么办……
不过也是程处默这一声吼,倒也让这小副官确信老大应该不是从跑路变成找借口跑路,而是……看程处默的眼神阴鸷凶残,应该是真的要做什么事。
但是什么事呢?
这个时候……
副官不由真的疑惑起来,不管有什么大事,这直接等老程将军的军令不就好了?再说……老程将军是什么人,国公级别的大将,在军中更是深受爱戴——不然按照自己,还有军中这帮牲口的脾气,凭空冒出来一个监军似的老头那早就被捉弄走了。
为何非得私自行事?老大这表情分明就像是想要那么干……
副官心头惴惴,接着开口道,“老大,究竟是什么事?”
按照副官的想法……
自己这老大,也就是这军中的小程校尉,虽然是个脾气暴烈桀骜不驯之人,非常对大家的胃口,但对老程将军还是非常敬畏的。
军中毕竟就是这样,真实的军功才是一切,这意味着武力最猛最强,同时吃苦最狠,受伤最重。
谁最能打最能吃苦最不怕伤残死亡,谁就是大哥——这一规则不仅仅是军中的铁则,更是任何一个丛林环境中的群体所必然奉之的老规矩。
小程将军……怎么会违背规矩,背着老程将军行事?
……程处默面前的副官,自然是不知道方才孙思邈曾给程处默讲述了程咬金的整个军事行动计划,凶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