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个正常人。
就会知道,一场博弈当中,如果对方的策略确实太强……
那么这个时候最好的应对策略,就是几个字:打不过就加入。
什么办法好用那自己大不了跟风就是了。
尤其是理财投资这种事,第一波吃螃蟹的往往是赚的最多的,毕竟是反向黑天鹅,你说你不想暴富民警叔叔都会把你抓起来逼你暴富。
但这种看起来很爽的起飞,在其最初阶段的吃螃蟹环节,风险又不小。
万一真的不靠谱,那么下一阶段可该怎么办?其实后世房价问题大抵也是出在这里……不过眼下的重点不是这些,而是要不要加入行商大队的问题。
对于王景,裴寂,李天城,崔白鹤……他们这一班人来说,目前的情况是真的紧张到了无以复加了。
李二的每一次政令拿出了手,别的结果先不论,反正王景裴寂都总是感觉被李二压迫麻了。
而意识到这一点,按理说,当场立马就能导出一个结论——必须尽快做出改变。
那么这改变应该怎么改,问题也就出现了。
现在好啊,直接就有一条光明大道摆在眼前,简直美滋滋。
土地收租不好使了,咱就直接去搞行商。风口就直接杵在你脸上,这钱就问你赚不赚。
但……也正是因为王景,裴寂,总之五姓七望这个团队目前……
已经被李二这个可恨的昏君搞得心力交瘁了,这一点自然也要体现在转型这个事上。
简单来说,就是……既然这一个李二,还有魏征杜如晦这帮人,还有李盛这个妖徒,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鸟。
这帮人会,不,这帮人有可能真的给富家大室搞什么好处吗?不可能的对吧。
所以问题就在于这个风险是真的不可控。看起来是可控,但那是对于一般的富家大户来说,甚至仅仅是对于商贾来说,而对于世家大族,这又怎么说?没法说。
所以这件事,问题就出在这里,关键就是……不放心。
所以此刻,王景,裴寂,这一大群人……尽管身在精致典雅,处处洋溢着一道缥缈贵气的花厅之内,但却是人人都眉头紧皱,面色铁青!
“这局面太诡异了……”
思来想去半天,王景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心中的感觉。
当然,感觉就只是感觉,算不上一个观点,只是王景觉得气氛太沉闷了,这完全是一副天要塌的样子,必须活跃一下。
不过他这么一说,其他人还是不吭声。
而这进一步的沉默很快也让王景醒悟过来,是了……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慢慢去谈了,必须尽快决断!
不过……
“诸位,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
王景忍不住了,“此事虽非火烧眉毛,但也是紧迫之事。外面的商贾都在大肆采办货物,甚至我听说还有为了争抢有利之物打起来,乃至开辟出了一片新的坊市。”
“若说我等什么也不做,难道就看着这世道一天天的改变……不是,糜烂下去?如此一来长此以往,天下岂还有我等安生之日哉!?”
王景已经忍不住开始疾言厉色,但……
最终,裴寂,李天城,崔白鹤……
这些和王景一起出来混,并列于天下顶级衣冠集团的五姓七望众,时不时的有人抬起头看了看他,但是最后……
终究也并没有什么观点被提了出来。
一瞬间王景不禁想起了一位叫祖逖的大兄弟,没错就是闻鸡起舞的那位。当时西晋爆发八王之乱,胡人趁机攻城略地夺取了神州整个北方,这个时候祖逖老哥决定北伐,但是……但是衣冠南渡的东晋名流们最后并没有提供任何帮助,祖逖北伐的本钱全是他收留的战争难民,而刀剑甲胄粮草这些装备消耗品之类的就更妙了,祖逖直接是自费的。
但无论王景嗯么感慨万千,这件事终究是卡在了这里。
无论王景想要感叹些什么,这次终究是什么头绪也没能想出来……情报还是太缺乏了。
……
不过王景等人迷茫之中,开会开会开来开去也没得到什么结果,但这一天的小聚之后,到了当晚……
这群人里却有一个关键性的比较特殊的人物。
这人不是一般人,他名叫萧胜钰。
出身……乃是禁军将校萧锐的族姐,换言之,属于萧瑀的门第之下。
萧胜钰行走在杭州的夜色当中,步履匆匆,神色凝重。
晚风吹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这话是形容杭州的风光和富庶之美好。
但并不是人人都有心情欣赏美好,比如辛弃疾,比如此刻的身高近七尺,几乎与李盛相等的萧胜钰。
漂亮的姑娘总是和漂亮的风景一起走,但这天晚上的画面完全没有那种气氛。萧胜钰是来见她一位闺中好友的。
这位闺中好友不是别人,却是丹青。
之前已经说过……
丹青本也是大族出身,但后来家道中落才流落为奴在狮子楼弹琴的。而在那之前,其实丹青也有自己的圈子,基本全是望族出身的高门小姐,而萧胜钰正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