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少女见到这一幕，神情有些恍惚。
她犹豫了一下，迈步上前，走到王座的边上，俯首看过去。
她惊愕的发现，少年修士身躯崩碎而成的碎片，正在缓缓的被王座吞噬。
很快, 这些碎片，就彻底的消失不见，只剩下光秃秃，有着刀劈斧凿痕迹的表面。
少女想了想，俯下身子，想要触摸一下这些痕迹。
然而, 她刚伸出手，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陌生的男子嗓音：
“别碰, 以你的境界，王座上承载的因果，会让你在一瞬之间，便灰飞烟灭。”
听到这个声音，少女手指如同被烫到了一般，猛然缩回。
她转过头，看向身边。
只见一名面容年轻，眸子中却满是沧桑的伟岸男子，正立于一旁。
男子的目光，并未放在自己身上，而是看着王座上的某道痕迹，凝神不语。
少女见此，犹豫了一下，出声问道：
“你是谁？”
男子的嘴唇并未动弹，声音直接出现在了少女的心底。
“我是道祖。”
听到这个回答，少女的眼睛豁然睁大：
“您是道祖大人？江凡不是说, 他把您杀了吗……您没死？”
自称为道祖的伟岸男子，摇了摇头。
“不……我已经死了。”
“死了？”
少女目光惊愕。
“可是您现在, 不是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吗？”
“站在你面前，并不能代表我活着……”
“……”
青衣少女陷入了迷糊，她想了想，继续出声问道：
“道祖大人，是江凡杀了你吗？”
“不是……我于无尽岁月前，便早已陨落，此时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道念。”
“念？”
“具体的事情，我也已经记不清了……”
“我只是隐隐约约的记得，我本体陨落之后，似乎有一个人将我的残念收集聚拢，衍化成了我现在的模样。”
“后来，这个人和我定了一个契约，他让我在此处等候一个名为江凡的人族生灵。”
“他说，等江凡来了之后，我就可以获得解脱……”
青衣少女惊讶的捂住了嘴。
“江凡……”
“江凡不是来了么……可刚刚，那又是怎么回事？”
“是您将他杀了吗？”
伟岸男子再次摇了摇头：
“杀他的不是我，他作孽太多，承受不了王座上的因果，已经灰飞烟灭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在等的，是他……也不是他。”
听到这句话，少女感觉自己的脑子，彻底不够用了，她刚想继续开口问个明白，可身旁的伟岸男子又忽然说道：
“一个错误的结果罢了……”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道祖忽然转身，缓缓的坐在了王座之上。
“我在此处守候了无尽岁月，见到过无数个错误的结果，他也只是其中一个。”
青衣少女闻言，觉得自己好像懂了点什么，可仔细一想，脑子中却仍旧是一团雾水。
他想了想，又继续问道：
“正确的结果是什么？”
伟岸男子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回应道：
“我不知道……也许，什么时候，出现在此地的那个人，能够安然无恙的坐到这个位置上，那便是正确的结果吧……”
听到这个回答，少女又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王座。
她忽然发现，王座的表面上，原本没有痕迹的一个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出现了一条崭新的痕迹。
就像是刚刚有人拿着刀刻上去的一般。
她凝神望去，忽然眼前一花，那道刻痕，似乎幻化成了少年修士的模样，正嘶吼着朝自己扑过来。
就在对方即将扑到自己身上的一瞬间，她忽然听到，道祖呼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洛月灵，醒来。”
她眼前的画面瞬间变化，又重新变回了王座的模样。
道祖那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不要直视那些刻痕，不然的话，你的心神会被吞噬掉的。”
青衣少女只感觉后背隐隐有些发冷。
她当即行礼：
“谢道祖大人相救。”
“无妨……”
少女抬起头，看到伟岸男子突然伸出手指，在面前的空气搅动了一圈。
男子的这个动作做完之后，王座周围，本来在剧烈翻涌着的无尽混沌，忽然在一瞬间，凝滞了下来。
短暂的片刻之后，青衣少女便惊愕的看见，本来充斥在周围的无尽混沌，开始向外面褪去。
与此同时，伟岸男子手指划动的位置，一个漆黑色，里面却有着各种绚烂光点的气泡出现。
这个气泡，由小变大，很快就将周边的空间、包括自己、道祖、王座等笼罩在其中。
气泡还在不停的涨大，短短的一刹那后，少女便再也无法看到其边际。
她只能看到周围的光点，以一个自己完全看不清的速度倏然四散远去。
又过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