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倒是多得很,你要是派人送个信去,我少不得要被他们笑个十年八年的。
来杀人没杀成,反倒把其他杀手都干掉了。
最后因为受伤过多,体力不支,被暗杀对象给救回了府里。
这都什么事啊?
阿梦心里上演了一番大戏,最后开口说的却是,“我叫六月,没有家人。”
她生于六月。
被遗弃在六月的大雨里。
现在也是六月。
她遇见了眼前的少年。
就当为遇见他,取个新的名字。
“那六月姑娘就在这里住下吧。”谢无争看着她,在听见她说没有家人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丝怜惜,而后语调越发温和地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阿梦不知道这个少年是不是昨夜淋雨,脑子进了水。
随便从路上捡了一个人,就将其留在府里,为其治伤,为之守夜。
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还一上来就说什么“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但这样一个少年,成功把阿梦整不会了。
让她眼睁睁看着黄金千两从自己手里溜走。
阿梦回过神来的时候,想着这小殿下也算救了自己一命。
黄金要拿,救恩也是要还的。
就先在这皇子府里待着养伤,宰两个来杀人夺财的杀手报了这恩情,再下手也就是了。
阿梦就这样在大皇子府留下了。
少年很忙,每天早出晚归,要去崇文馆听学,要去宫里听训。
每天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但这少年每天都来看看她,瞧瞧伤恢复地怎么样,问问住得习不习惯,吃穿用度都没有半点怠慢。
阿梦在皇子府里度过了有生以来最悠闲的一段时日。
最不开心,也就是先前皇子府的小厮们收了她很多大白菜,吃了好些天都吃不完。
她也得一块吃。
每次阿梦看到了这道菜就无奈。
偏偏那些小厮们还说姑娘一起就是卖大白菜,一定对这道菜就有很深的感情,恨不能天天给她做。
阿梦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无争回府的那会儿。
少年会给她带各种各样的好吃的。
有时候是精致又好看的糕点,有时候是酒楼的新菜。
一连好几天都没有重样的。
阿梦养伤养的腰都粗了一圈。
不过,少年不在府里的时候,她也没闲着。
四下闲逛的时候,除了几个可疑之人,有毒物也顺手给丢出去。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来月。
到了七月中旬,阿梦的伤养的差不多了。
恩也暗暗报过了。
楼里传来消息,说阿梦在皇子府得罪了许多同行,让她赶紧取了萧澈的性命回去复命。
阿梦看过纸条之后,就点燃烛火烧成了灰烬。
她想着也该下手了。
谁知,当夜少年没回来。
一夜大雨,枝折花落。
阿梦在府里等到了天亮,也没等到他。
去问府里的管家。
管家愁云惨淡地说宫里传来消息,殿下被皇上责罚,已经在宫里跪了一夜。
阿梦一听,这哪行啊!
要是他就这么跪死了,这人头算谁的啊?
黄金归谁啊?
她急着追问道:“为什么罚跪?什么事要跪一夜啊?”
“宫里的事,哪里说得清楚?”老管家叹了一口气,“皇上不喜殿下已久,罚跪、训斥是常有的事,这次殿下也不知是被抓住了什么错处……”
“什么错处都不能这么跪啊!”阿梦蹙眉,心下把皇帝骂了三百遍。
杀皇长子这活儿不好做啊。
同行争红了眼不说,连皇帝都要来踩一脚。
阿梦跟老管家说了一会儿,就回房去了。
她悄悄溜出皇子府,去了一趟暗巷,找了混迹宫中多年的楼中暗线混入宫中。
打扮成小宫女的模样,找到了跪在皇帝寝宫外的少年。
宫人内侍们在廊下来来去去。
大雨滂沱,满地落叶飘零。
少年跪在雨中。
浑身都湿透了,衣裳紧紧地贴在身上。
他就那么跪着,没有一丝怨恨与愤怒。
近来皇后病了,闭关养身。
皇帝就是借此机会,拿捏皇长子。
这宫里人人都知道皇帝不喜大殿下,没有敢出来为他求情的。
阿梦站在暗处看了他许久,最后拿暗器打在少年身上,把他打趴下了。
“殿下!”她在少年倒在雨中的一瞬间就冲了过去,将其抱住,“殿下晕倒了!来人,快来人啊!”
谢无争其实只是跪的太久了,腿发麻,又被暗器打中才朝前倒去。
压根就没晕。
连眼睛都还没闭上呢。
阿梦就在这嚎上了。
她易了容。
谢无争一开始就并没有认出来,直到听见她手臂的伤才反应过过来。
“你看着我干什么?你晕倒了,把眼睛闭上啊!
”阿梦喊了好几声,看见少年还睁着眼睛,恨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