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团子直直往下坠,双方都吓了一跳。
亏得周燕接得快接得稳,没让小东西脑袋朝下摔成饼。
毕木森抖着手舒口气,看来对妹妹有时候也不能一味的宠,也该揍一顿才是。
苏怡上前,直接在胖闺女屁股上来了两巴掌:“你这丫头,越来越唬了是不是?”
一点不疼,团子还觉得痒痒,摸着小屁股咯咯乐。
“妈妈不怕,木芽厉害。”
苏怡气乐了:“是你厉害吗?要不是周燕姐姐,你这张小脸都得摔花。”
团子搂着周燕脖子贴贴:“周燕姐姐厉害。”
苏怡哭笑不得,看向周燕:“燕子也在这呢,我们刚刚都没瞧见,周叔周婶也在啊。”
周家三人看着毕家人,都很僵硬。
要不是怀里抱着的团子扒拉着不撒手,周燕都想拽着爷奶跑路。
周家老两口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算是打招呼。
周燕白着脸开口:“苏姨。”
苏怡笑着摸了摸周燕的头:“怎么不上家来玩?木森惹你生气了,毕爷毕奶和苏姨可没有,你瞧,咱木芽也喜欢你呢,空了记得上家玩啊。”
苏怡一如既往的态度让周燕瞬间红了眼眶:“苏姨,对不起,我……”
苏怡知道她在想什么。
木芽回来前,她也怪过,怨过,恨过。
但知道两家的结局后,只觉得这孩子也无辜可怜。
“好孩子,那事不怪你。”
周燕心口发堵,怎么会不怪她,要不是她,小幺不会死。
毕家越是不恨,她越是难受。
苏怡叹气,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里人多,也不方便解释。
“燕子,等这里的事情结束,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毕木森终于见到周燕的面,说话忍不住急切。
周燕垂着头,不敢看毕木森:“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明白的,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小幺的事,我也一定会弥补赎罪。”她已经打算好了,等爷奶百年后,她就给小幺守坟。
毕家有任何需要,她就算是豁出命,也会做到。
毕木森急了:“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燕子我……”
“好了好了各位,都安静安静。”
临时架的高台上,王建树敲着铜锣大声喊。
毕木森看了眼不想再说话的周燕,无奈闭嘴。
奶团子搂着周燕脖子,软乎乎的贴过去:“周燕姐姐别生气,大哥哥坏,木芽帮你揍他,木芽可喜欢周燕姐姐了。”
周燕笑着看了眼怀里的奶团子,她有心还给毕家,但毕家人好似没打算接手,团子也死死扒着她不放。
无奈叹气,希望自己不会突然发疯,伤了她。
台上,王建树声音洪亮。
“今天为什么事来,我就不多说了,我要说的是,扫盲班的重要性。
它不仅仅是上面领导,分配给我们的任务,也是我们改变思想,丰富思想,追上领导步伐的重要方式。
领导一直教导我们,知识改变命运,这是我们过上好日子的唯一途径。”
毕爷看了眼王建树,老伙计说得唾沫横飞,行吧,一点小毛病,不用在意。
底下的人可没毕爷淡定。
唯一途径?
咋地,不读书就过不上好日子了?
那还干不干活了?
不是说劳动光荣吗?
他们大队有几个读了书的?没读书的都不用活了?
……
底下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不过王建树听不清,沉浸在自己慷慨激昂的讲话里,无法自拔。
王有田扯了扯他爹的袖子:“爹,差不多了。”
王建树意犹未尽,他还有好些话没说呢。
低声询问旁边的右岸大队大队长:“李队长有没有说的?”
李山河是个方脸沉默的黑汉子,闻言摆手:“没有。”
行吧,王建树继续道:“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扫盲班开办的情况。
每天晚上,八点到九点,就在这里,学习一个小时。
我希望,每个社员同志,都来。
每个季度,或是年底,都会进行一次考核,考得好的,有奖励。”
奖励两个字,激起了兴致缺缺村民的一点点积极性。
“奖励啥啊?肉还是粮还是钱票啊?搪瓷缸,热水壶也行啊。”
村民哄堂大笑,王建树气得想把手里的铜锣砸过去。
“给老子闭嘴,好好听。”
喊话的青年瘪瘪嘴,别是奖励一句话吧。
王建树继续:“扫盲班肯定得有老师,老师人选,我已经说过了,初中以上学历,大家投票决定,知青也可参与。
而扫盲班的老师,每天晚上五个工分,做得好同样有奖励。”
实际的好处才能勾动人心,一听每天晚上有五个工分,人群都炸了。
一个小时轻轻松松挣五个工分,也太好了吧。
人人都想去,但都明白,他们不够格,失望之余,又免不得发酸。
王建树敲了几下铜锣,让所有人安静。
“现在,有意愿的,都上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