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江狠狠瞪他一眼,跟里正说道:“爹,别管他了!罗锅叔家的房子都塌了,等他们回来可咋住?”
赵罗锅家本来有五间房,但因为年纪久了,一场雨下来全都塌了,一间好屋子都没留下。
里正想了想说道:“北坡山脚下还有一间废弃的屋里,收拾收拾也能住人,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凑合凑合了。”
除了废弃的那间屋子也没有更合适的了,村里家家户户都有女人,也不能住到人家家里去,条件摆在这,只能将就一下。
里正担忧的看向村口,只希望赵罗锅跟二赖子他媳妇不要丢了命。
赵罗锅是个苦命人,要是没了,就只剩赵大头一个了,要是活下来,父子两个也能相依为命。
二赖子他媳妇更是命苦,摊上二赖子这种人,要是没了命,三个丫头该咋活?
二赖子听见这话,当下不满道:“里正叔,我家也塌了,怎么不说安排安排我?
这房子我是不敢住了,万一再下雨,那我不是没命了?”
韦兰芬“呸”了一声,“媳妇孩子不管,眼里只有自己!没命了正好,活着也是祸害别人!”
崔苗把三个姑娘拉过来,一眼瞪过去,“你家又不是都塌了,还剩一间房怎么不能住人?
安排你啥?自己住着吧你!砸死了也活该!”
不知道秋芬能不能挺过来?可怜的是三个姑娘,以后这日子可咋过?
要是砸死了二赖子,也算是解脱!
二赖子张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他又不傻,知道今天自己干的这事犯了众怒,要再说点什么,不好说再被揍一顿。
里正一个眼神飞过去,二赖子缩了缩脖子,“我不说了不说了,这房子我住,就是这三个贱丫,丫头可没地儿住……”
这话倒是不假,这房子塌了两间,剩的那间也危险,二赖子这种恶人砸就砸死了,三个孩子可怜见的,可不能冒这种风险。
里正也犯了愁,万一二赖子媳妇晚上回来了,这娘四个上哪去住?
村里再没了落脚的破屋子,住人家家里也不太合适。
大部分人家都恨不得挤着睡,哪有多余的房间?
程月刚要说话,就被韦兰芬拉了一把制止了,又开口把这事揽了过来,“里正叔,去我家就行,我们腾出一间屋子来!”
她们家跟二赖子家是前后屋,离得近,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人家出了事,自己能帮就帮一把。
虽然二赖子不是个东西,但他媳妇秋芬人不错,三个丫头也懂事,经常带着小花玩。
她家三间屋子,公婆一间,自己男人跟小叔子还有三个儿子一间,她跟秋芬还有几个孩子一间,到时候搭上点木板凑合一下就行。
赵老黑跟徐郭氏闻言也支持儿媳妇的决定,“老大媳妇说得对,就去我家吧。两家离得也近,三孩子要回家做点啥也方便。”
房子虽然塌了两间,但院子是好好的,菜地鸡圈都需要打理,住的近点干啥都方便。
里正欣慰点头,“老黑哥,郭嫂子,那就麻烦你们了!”
说完又盯着二赖子说道:“你拿钱出来!媳妇孩子是你的,别人也不白帮你养着!”
二赖子气的成了蛤蟆脸,但是赵家人也都冷冷的盯着他看,只好摸出了几十文钱交出去。
这可是他全部的家当了,本来还想着晚上去赌的,结果遇上房子塌了这种事,走也走不了了!
解决了这件事,里正又喊人道:“大江,你们几个年轻的过去北坡那边,把屋子拾掇出来,等你们罗锅叔回来立马就能住!”
现在还下着雨,虽然不大,但也不好做什么事情,塌掉的房子只能先摆着,等天放晴了再说,眼下要紧的是住人的问题。
张大江一群汉子应了一声,踩着水坑就去了北坡。
里正喊道:“都各自回家去吧,大家淋了雨别忘了喝点姜汤暖暖!”
出了这种事,大家心里都不好过,只盼着人还能活下来,各自心有担忧的回了家。
程月跟着去了韦兰芬家,又让陈林回家拿了几身陈桐陈柠的旧衣服。
姐妹三个浑身都是泥,衣服是穿不成的,不赶紧换下来恐怕生了病。
郭氏去烧了水,让她们擦洗了身子,换了衣服喝上一碗姜汤才放心。
姐妹三个眼泪汪汪的感谢韦兰芬跟程月她们,看着就可怜。
郭氏叹口气,好生安慰着,心里不停祈祷王秋芬没事。
她们帮也是一时的,帮不了一世,摊上那种爹,娘再没了,这往后的命可就苦的没法想了。
韦兰芬把程月拉到屋外,低声道:“我刚拦你你别怪我,这娘四个只能在我家。
二赖子这人不要脸皮,就怕你长喜哥,我们都在家,他不敢找事,要真去了你家就麻烦了!
你们出门做生意,家里只有香秀她们母女俩,总有照看不到的地方。
这娘四个在你那,二赖子上门更有理由了,免不得去偷鸡摸狗的!”
程月本想说,二赖子去了正好收拾了,像这种贱男人活着也是污染空气,除了害媳妇孩子一无是处,不如死了干净!
可韦兰芬一心为她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