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程月看到面前的二十个汉子个个一脸激动,又看里正满意的笑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惨遭里正洗脑了。
见张家只来了张大江一个,程月一想就知道里正什么意思,心里感叹,嘴上却什么都没说。
人都到齐了,程月跟陈安一并去了院子外面的空地,陈林兄妹三个也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身后。
里正邀功似的说道:“程月丫头,人都给你找来了,都是咱村子踏实肯干的好小子,保准事做的又快又好!”
“陈安兄弟,弟妹,你们有啥要求尽管说,咱们别的不会,垒鸡窝绝对差不了!”
“对,保管垒的结结实实的,下大雨都垮不了!”
“呸呸呸,净瞎说,好好的说什么下大雨!”
里正一眼瞪过去,谁嘴上这么不把门,当大家面说什么下大雨。
二十年前的七月连降十天暴雨,房子坍塌,堤坝溃堤,水位暴涨,害他们村子死了多少人,想想都后怕。
要不是他们住在半山腰,只怕整个村子都冲垮了,估计留不下一个活口。
汉子自觉说错话,赶快“呸”了三声。
其余人都对那次洪水印象深刻,二十年前他们也有十岁左右了,知道那是多么绝望。
尤其是陈安,他爹就是这么没的。
要不是他娘非逼着他爹下雨天出门,他爹怎么会死?还死的那样惨。
尸身找到的时候,全身的骨头都碎裂了,脸也被树枝划的不成人样。
程月感觉到陈安的情绪波动,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陈安回过神,扯扯嘴角。
程月印象里是有洪水这回事,但不知道陈安他爹是这么没的,看大家情绪都不如刚刚高涨,只好转移话题说起正事。
“鸡鸭窝就建在那边空地上,四个角我已经用木棍找好位置了,一会儿用细麻绳拉上线,照着线盖就行。
然后院墙垒到一人高即可,另外中间隔道墙,西边顶上搭起棚子……”
程月一边比划一边说着,房子四周都是空地,盖在哪里都可以。
不过她想着等今年冬天之前重新盖房子,目前的这个院子太小,肯定要扩建,只能把鸡鸭窝稍稍盖远些,以免到时候盖房子地方不够。
说完程月拿出一捆细麻绳,刘春来接过去叫上张大江他们拉着绳子围着木棍绑了一圈。
等几人把四周围起来,大家才发现这块空地实在太大了,这得养多少鸡鸭?
不过大家想是想,这话他们谁也没问,自己拿了工钱只管干活就好了,让盖多大就盖多大,其他事不是他们应该考虑的。
里正看了一会儿说道:“这地不错,盖之前把这杂草清了就好了,尤其是荆条,得连根挖了。”
除了程月他们住的这个院子跟周围的旱地外,哪哪都是长着半人高的杂草,荆条也不少,这玩意不能用镰刀割,免得剩下一截硬茬子扎到脚。
说起荆条,陈安跟着说道:“荆条挖了直接抱院里来吧,我到时再编几个筐子。”
陈安跟着他爹学的手艺,木工能做一点,编筐子更是不在话下。
荆条编的筐子结实,能用好久,村里人家一般都不会轻易扔了。
反正他现在也干不成别的,正好给自己找个事做。
刘春来嘿嘿一笑,“好说,陈安哥,到时候编了送我一个呗,我家的那些底儿都掉了。”
张大江给他屁股上一脚,“就是屁事多,让你来干活的,你倒好,活还没开始干,就开始指使你陈安哥给你编筐子了!”
陈安无奈笑笑,懒得理刘春来,这人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你跟他说一句,他能跟你说上十句。
这么说下去,真是别干活了。
不就一个筐子吗,送十个都行。
刘春来搓搓屁股,一看陈安的表情,就知道这个筐到手了,立马弯腰下开始拔草。
程月忙道:“这杂草就别拔了,这么大块地方,清理起来太费劲,只把那些高的清了就成。”
养鸡鸭嘛,有点小杂草算什么,正好给鸡鸭啄着吃,保不准还有虫子蚂蚱,可以加个餐呢。
大家听程月这么说,就没管那些矮的,个个去挖荆条。
里正担忧道:“这么多鸡鸭,到时候得看好,这毕竟是山上,黄鼠狼,大长虫不少,可别被祸害了。”
程月点头说是,她不是没想过散养的方法,不过也是想到这个,才决定垒院墙圈养的。
圈养要安全,她也放心,不然总是提心吊胆的,恐怕哪天鸡鸭惨遭灭门,那自己不是亏了吗?
里正原本也是想着陈安程月他们身边没个长辈提点,才多说两句,现在看来夫妻俩都是有成算的,也就没再多说。
看一群汉子忙得热火朝天的,心里又满意又踏实,喊了一声让大家好好干活,也就下山去了。
程月目送里正下山后,就去厨房烧了一大锅热水,里面扔了一把冰糖,大家喝了糖水干活有劲。
煮好糖水,程月喊着陈林兄妹三个把碗端出去,刚出门,就见赵香秀带着翠翠上山了。
“程月妹子,你动作咋这么快?”赵香秀暗暗咋舌,那边一群汉子弯着腰,一看就知道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