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跟已经故去的陈老爷子育有两子一女,陈安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大哥陈平,下面有个妹妹陈香花。
陈平跟李满英生了两个男娃,陈根和陈树,平时当眼珠子似的宝贝着,被惯的不知天高地厚。
陈根昨日休沐回家,非要带着陈树一起上山打野猪,说是答应同窗的。
结果天都快黑了,两人都没回家,急的陈平叫上陈安跟村民们一起去找。
发现两人哆哆嗦嗦的躲在树上,周围也没什么危险,村民就喊他们下来。
结果陈根不知道抽什么疯,直接往陈安身上跳,虽然树不高,但陈根的吨位在那,直接把陈安的腿砸的见了血。
大夫看了说是有些严重,要想恢复如初最少得准备十两银子,不然恐落下残疾。
一家人听说要花费这么多银子,想都没想直接说不治了,只让大夫随便开了些止血药。
原主不能答应啊,自己的儿子陈林是个憨傻的,顶不起门户,家里就陈安这么一个壮劳力,要是落下残疾,那还有什么活头?
这才去求赵氏拿钱,赵氏自然不同意,有那钱还不如给两个乖孙子读书,娶媳妇。
老二本来就没什么出息,废就废了。
推搡间,原主脑袋磕到桌角,就这么嗝屁了。
“弟妹,你……”
李满英瞪着一双三角眼,张着两片大厚嘴唇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一向唯唯诺诺的老二媳妇居然变硬气了,还把这事抖落了出来,不怕坏了自家名声了?
“哟,赵嫂子,你这是闹哪一出啊?坐在地上也不怕腚着凉啊!”
隔壁李婶子跟赵氏最不对付,嘴里扒着饭还不忘取笑。
赵氏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不过了,这糟老婆子坏的很,一张嘴尖酸刻薄,从早骂到晚都不带重样的。
仗着自家儿子当掌柜,女儿嫁了镇上的富户,两个孙子又在书院读书,自诩高人一等,从来只拿下巴尖看人。
平常只有赵氏欺负人的事,现在倒喊着被媳妇打了,真够新鲜的。
赵氏掀起眼皮瞪了李婶子一眼,暗恨被这群农妇看了笑话,不过眼下人都过来了,她得把戏演完。
“反了天啦,媳妇打婆婆啊,不过就是这俩死丫头躲懒,我这个做奶奶的说了两句,老二媳妇就跟我动手,害我跌了一跤,哎呦,我的腰啊!”
“真是家门不幸啊!你们说说,哪有她这么做儿媳妇的?要不是我心善,送她见官也是要得!”
“我说赵嫂子,你编瞎话也得有个谱啊,陈安媳妇最是好脾气,怎么可能跟你动手啊!”
“是啊,谁不知道你这老二媳妇性子最好,这俩孙女也是勤快的,小小年纪洗衣做饭什么活都落不下,你说她们躲懒,谁信啊!”
“可不,退一万步讲,就是陈安媳妇真的跟你动了手,就她这小身板哪能把你摔地上啊!”
围观的妇人压根不信赵氏的话,三两句就给怼了回去,又交头接耳的嘲笑一通。
都是一个村住着,谁还不了解谁?
赵氏傻了眼,竟没一个帮她说话的?这群村妇不仅愚蠢,眼睛都让鸡给啄瞎了!
程月暗道都是明眼人啊!
再看着赵氏吃瘪的神情心情大好,又故作为难说道:“婆母,我知道你们不愿拿钱出来给相公治腿。
但说到底这腿是陈根伤的,自然是谁害的谁出医药费,怎么能卖了大妮二妮给他爹治病啊!
现在相公发了高热,婆母跟大嫂还不拿钱出来,这不是逼相公去死吗?
你们这…这是恩将仇报啊!传出去,大哥跟侄子们如何做人啊……”
赵氏既然这么愿意家丑外扬,把村里人都招来道德绑架她,那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演戏,当谁不会呢!
大妮二妮闻言立马跪地哭起来:“奶,求求你救救爹吧!要是能把爹治好,卖了我们也行的!”
程月老怀欣慰,两个姑娘还挺上道的,顺手又给扶了起来。
这么瘦弱,地上还有石子,演演戏得了,跪伤了不值当,主要是赵氏这个死老太婆,不配!
赵氏跟李满英闻言眼皮子直跳,这程月一心指望着她们大房两个孩子出息了好沾光,最顾及家里名声,现在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陈安伤了腿这事全村都知道是陈根害的,但她们昨天可说了,不是不给陈安治,而是大夫说陈安这腿没得治了。
程月现在这么嚷嚷,不就是告诉大家,是她们不想治吗?
这是大家戳他们脊梁骨,那怎么得了?!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口,围观群众看她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那是赤裸裸的鄙视啊!
李婶子也不扒拉饭了,筷子往碗上一拍,声调都拔高了。
“我的天爷呦,原来是不愿拿钱出来,怎么到处说是没得治呢?这不是让陈安小子等死吗?”
“赵嫂子,那可是你亲儿子啊,发了热,那是要死人的啊!你们这,这真是白眼狼啊!”
其余挤在前面的妇人紧跟其后指责道:“是啊,陈平媳妇,要不是你家陈根小子,他二叔这腿能出事?这是救命之恩啊,怎么还干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