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依旧风雨交加,喻瑾却一夜未眠。我看着他,眼底满是血丝,往日里神采奕奕的双眸,如今却充满了疲惫和迷茫。
“阿瑶,你说,我们真的能回到从前吗?”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我心疼地握住他的手,他的手依旧冰冷。我知道,皇帝对他的猜忌日益加深,皇后也一直在暗中给他使绊子。可我,除了陪在他身边,什么忙也帮不上。
“会的,一定会的。”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坚定,“邪不压正,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我已经失去了一切。”他突然打断我,语气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父王被软禁,我的兵权被收回,就连你……”
他猛地顿住,深吸了一口气,将头埋进我的掌心,“阿瑶,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对你发火。”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试图给他一丝安慰。
可我心里明白,他的迷茫,他的无助,我感同身受,却无能为力。我多希望自己有起死回生的医术,能医好他心头的伤,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卷入这场政治的漩涡,无力自拔……
喻王爷步履匆匆地来了,一向硬朗的脸上也布满了愁云。他见到喻瑾这般模样,长叹一口气,劝道:“瑾儿,如今这情形,不如你先离开京城,去封地避一避风头。”
喻瑾却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拒绝:“父王,您要我做逃兵吗?我走了,王府怎么办?您怎么办?”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喻王爷恨铁不成钢地拍桌子,“你留在这里,只会让皇上更加忌惮!难道你想看着喻王府毁于一旦吗?”
父子二人僵持不下,我站在一旁,心如刀绞。我知道喻王爷是为了喻瑾好,可我也明白喻瑾的骄傲和责任感。他绝不会在此时抛下这一切。
这时,程尚书也来了,他带来了一封密信,说是皇上身边的人传来的消息。信上说,皇后一直在皇上面前进谗言,说喻瑾拥兵自重,意图谋反。
看完信,喻瑾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将信纸揉成一团,狠狠地砸在地上:“一派胡言!我从未有过半点不臣之心!”
程尚书劝道:“王爷,如今之计,只有先忍耐,待查清真相,还您清白……”
“忍耐?”喻瑾冷笑一声,“难道要我眼看着他们肆意污蔑,坐以待毙吗?”
我看着喻瑾,他眼中的怒火和不甘,让我感到一阵心寒。我知道,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
程尚书还想再劝,却被我拉住了衣袖。我朝他摇摇头,示意他先不要说话。喻瑾现在正在气头上,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王爷,”我走到喻瑾身边,轻轻地唤了一声,“您先冷静一下,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喻瑾看着我,眼中满是疲惫和迷茫:“瑶儿,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像父王说的那样,离开京城吗?”
我握住他的手,试图给他一些力量:“王爷,我相信您。您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百姓的事情。”
“可是……”喻瑾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王爷,宫里来人了。”阿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喻瑾的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是谁?”
“是,是五皇子……”阿紫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和喻瑾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希望。五皇子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为人正直善良,一直与喻瑾交好。
五皇子进门后,先是关切地询问了喻瑾的近况,然后才压低声音说道:“皇兄最近被皇后迷得神魂颠倒,许多事情都听信了她的谗言。我知道皇兄并非有意针对王爷,只是……”
五皇子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我们都明白他的意思。皇后一直视喻瑾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终于找到了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五弟,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喻瑾感激地说道。
五皇子拍了拍喻瑾的肩膀,叹息道:“你我兄弟一场,不必如此客气。只是如今我也无能为力,只能尽力在皇兄面前为你美言几句。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中了皇后的奸计。”
送走了五皇子,喻瑾的神情更加凝重。他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知道,他在反思,反思自己过去的行为,反思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什么,才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我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王爷,您还记得我幼时学医的故事吗?那时候,我总是失败,总是被质疑,甚至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没有学医的天赋。可是,每当我想放弃的时候,就会想起父亲说过的话,他说,‘医道艰难,唯有坚持方能见光明’。于是我咬牙坚持了下来,最终才有了今日的医术。”我顿了顿,目光坚定地望着他,“王爷,您比我勇敢,比我坚韧,您一定可以渡过这次难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