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年龄越来越大,我本想着索性把生意关了,去投奔你们过点安闲日子,但每每想起奚家几代人的努力,要断送在我的手上,我十分不忍,所以急忙去信向你们求助。”
谢文东看向傅大掌柜和向宏道:“基本情况我岳母大人在信中已经同我介绍过,几位掌柜的有什么看法没有?”
傅大掌柜的面露愁容道:“谢先生,情况基本如东家夫人所说,生意逐步萎缩,各分号掌柜的和伙计们基本都没什么事情做,我们实在是束手无策啊。”
见其他几位掌柜的说起来都愁眉苦脸的,只有向宏还稍微轻松点,谢文东问道:“向宏,我看你面色轻松,你那边怎么样?”
向宏道:“谢先生,由于大环境不好,哪怕是我想了如薄利多销、送货上门、马车接送等点子,我们的业绩也只能勉强持平,基本算是保本挣吆喝,长此以往我们也支撑不住怕是要亏本了。”
傅大掌柜的又道:“我是向东家夫人建议,收缩战线裁撤一些我们的伙计,来减少我们的经营风险,避免可能的亏损扩大。
但东家夫人说,这些伙计们都在奚家做了这么多年,就这样裁撤掉,他们都拖家带口的,恐怕生计更加艰难,她于心不忍所以坚决不同意。”
谢文东又道:“我们的生意这么难做,那其他几家比如广盛和的汪东家和叶家李家他们怎么样?”
“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几大东家基本都赋闲在家,种种花儿、养养鸟、听听曲儿打发时间。”傅大掌柜的道。
谢文东了解了基本的情况后道:“看来我们要着力于开拓新业务,不能吃老本啊。”
向宏连忙接话道:“谢先生,我之前不是向你保证会开拓业务,甚至是把分号开到北方,把生意做到草原上吗。我们是尝试着在商业重镇山西那边开了几家分号,但是由于近年叛匪四起,商路屡次被封,眼看情况逐步恶化,我就找准机会把那边的分号给盘了出去,还好总的微挣了点。”
谢文东点了点头,对向宏表示赞许,又看向大家问道:“我们传统做的一些生意如今逐渐萎缩,就没有其他的生意门路了吗?”
几位掌柜的面面相觑后,都低下头小声道:“我们思来想去实在没什么办法了。”
“除了我们徽州府家传的那些传统的生意,何不试试丝绸、茶叶和瓷器等生意呢?”谢文东道。
“这些生意路途遥远,历时久投入大,我们从来都没涉足过。”傅大掌柜的道。
何氏也补充道:“这些生意都需要官方的路引,否则很容易被官府查办,我们奚家没有相关的路引。”
“这官方路引汪家和李家倒有,他们早年做过贩茶的生意。”傅大掌柜的道。
谢文东略有所思道:“那我们何不借他们的鸡,孵我们的蛋,去试试其他的生意呢?”
向宏问道:“谢先生,你是指?”
“江西景德镇的瓷器、福建武夷山的茶叶、苏杭二州的丝绸都是不错的商品啊?”谢文东道。
傅大掌柜和向宏几人互相看了几眼没有出声,毕竟这样的重大决策,他们做不了主,何氏想了想道:“文东,我们生意难做主要是因为叛匪作乱,导致人和货物隔绝,意味着你刚才说的那几样生意同样充满危险,辟如道路被叛匪封闭或遭遇其他意外都很有可能。
我已经把你当做我的儿子,哪怕是我们奚家生意不做了,我也要替我的女儿着想,让你去冒那样的危险是万万不可的。”
谢文东正欲解释,何氏直接道:“总之去冒险开拓业务的事是万万不可,今天就讨论到这里,大家都散了吧,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奚子淇对去江西、福建和浙江开拓业务的情况知之甚少,所以不懂其中的细节,她当时没有多说话,这次讨论就这样散了。
大家虽然都散了,但是顺着刚才的思路,谢文东可是越琢磨越来劲儿,他吩咐喜子道:“喜子,快,快去帮我找一幅地形图来,我要好好琢磨琢磨。”
又过了半晌,喜子终于拿来一幅卷轴交给谢文东道:“东哥,我听说你要开拓业务,需要更大的地图,府上没有这么大的地图,我是花了五十两银子弄来的这幅地图的。”
谢文东给了喜子一拳,急忙接过地图打开道:“还是你小子做事靠谱,不像柱子就知道吃。”
一旁的柱子不服气的道:“谢先生,我哪有你说的那么笨,这五十两银子里,还有我凑的三十两呢?”
“哦,看来我冤枉你了,去账房提八十两银子,多余的就算我赏给你们的。”谢文东吩咐柱子道。
喜子和柱子一起道:“谢谢东哥!”“谢谢东哥!”
谢文东一边看地图,一边对喜子吩咐道:“喜子,你也去忙吧,不用陪着我了。”喜子走后,奚子淇倒了一杯茶放到谢文东的手边,谢文东喝了一口笑着对奚子淇道:“子淇,我想好好研究一下这地图上的路线,要不你也去陪陪岳母大人吧。”
“什么,你在赶我走?我还懒得待在这里呢!”她知道谢文东是迷上了地图,此时也不想打扰他,于是佯装生气的道:“我才懒得陪你呢,我去叶府找欣柔姐姐玩儿去。”说完一扭脸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