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看着父亲宁远侯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心中终于松了口气,她知道终于过了父亲这一关。
宁远侯慈爱的拍了拍沈清秋的香肩,吩咐道:“来人,带大小姐回秋棠苑居住,今晚上为大小姐备宴庆贺。”
秋棠苑是沈清秋一年前所住的院子,承载着她少女时期的回忆。
然而还没等下人行动,悄悄赶来一直沉默不言的江夫人却突然开口道:“老爷,秋棠苑恐怕已经住不了人了。”
宁远侯疑惑地问道:“为何?”
江夫人面露难色道:“前些日子,二小姐清莲嫌院子小,便将秋棠苑打通,现在秋棠苑和二小姐的院子已经合并为一体了。”
这位二小姐沈清莲也是江夫人所出,今年十五岁,比沈清秋小三岁。
宁远侯沈重听罢,眉头微皱道:“那就让清秋住到她母亲的月华院吧,那里是府中最好的院子之一,装饰和景物都是最好的。”
说着转头看向江夫人,语气不容置疑:“此事就这么定了。”
江夫人心中暗恨,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应了下来。
当天晚上,宁远侯沈重特意为沈清秋设宴,接风洗尘,备了不少好酒好菜,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团聚。
宴席上宁远侯沈重心情甚好的多喝了几杯,突然目光落在了沈清秋身旁的陌生少女身上,见她年纪虽小,却眉目如画,气质清雅,十分洒脱豪爽,便放下酒杯,带着几分好奇的问道:“清秋啊,这位小姑娘是谁啊?”
沈清秋见状轻轻一笑,伸手将叶岚拉到身边,向宁远侯介绍道:“父亲,这是洛川知府叶家的嫡女叶岚,我的母亲和她的母亲是亲姐妹,都是出自安国公府。”说着,转头看向叶岚柔声道:“岚儿,快来见过姨父。”
叶岚乖巧地起身向宁远侯盈盈一拜,脆生生地说道:“岚儿见过姨父。”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黄鹂般动听。
宁远侯看着叶岚,眼中满是赞赏之色,抚着胡须笑道:“好孩子,不必多礼。
沈清秋接着说道:“这段时间多亏了叶表妹的帮助,否则女儿可能就回不来了。”
宁远侯听罢心中对叶岚更加感激,便和蔼地说道:“既然你们俩是表姐妹,那岚儿就在府上多住些时日,也好好看看这京城的风景。”
“多谢姨父。”叶岚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礼,脸上带着几分欣喜之色。
宁远侯看着叶岚乖巧懂事的样子,心中甚慰,脸上的笑容也更加慈祥。他轻轻点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此时坐在一旁的江夫人,却始终面色阴沉,目光怨毒地盯着沈清秋和叶岚。
她恨恨的握紧拳头,心中暗骂:“若非这小姑娘,沈清秋也见不到老爷的面!等过了这些日子,她定要将沈清秋彻底解决!或者找一帮街头混混把沈清秋给强行凌辱了,看她还如何保持清白的身子!”
沈清秋正吃着酒菜,突然感觉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她。抬头望去,只见是一位身穿宝蓝色锦袍的青年男子,剑眉星目,丰神俊朗,只是嘴角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沈清秋认出,他便是江姨娘所生的长子沈清远,沈清秋同父异母的弟弟。
当年侯夫人周滢怀着沈清秋时,因为身子不适无法侍寝,父亲便宠幸了母亲身边的贴身丫鬟,没想到意外怀孕生下庶长子沈清远,而这个贴身丫鬟也就成了如今的江姨娘。母亲死后,更因为这个唯一的儿子,江姨娘被扶正,成为了侯府的继夫人。
沈清远望着沈清秋的目光中带有着一丝轻蔑,他端着酒杯,摇晃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慢悠悠地走到沈清秋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寒暄道:“小弟敬大姐一杯。”
望着两人相互敬酒,同坐一桌的三小姐沈清莲美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今天身穿一身粉红色的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只是那抹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几分冷意。
酒桌上,三姨娘赵氏身着一袭浅绿色绣花襦裙显得格外素雅,旁边坐着四姨娘陈氏一袭粉色衣裙衬托的娇媚动人。四小姐沈清薇年纪尚小一双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而五小姐沈清云则低着头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中的酒杯。
酒桌旁边还站着父亲的其它几位侍妾,由于她们还没有生下子女,身份低微,只能在一旁添酒布菜,没有资格坐在桌上。
晚宴结束后,沈清秋和叶岚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地回到了月华院。这座月华院果然是沈府最好的院子,亭台楼阁,假山流水,风景雅致,布局精巧,果然是一处好地方。
叶岚年纪尚幼,一路舟车劳顿,早已疲惫不堪,回到房间后倒头就睡了过去。
但沈清秋却毫无睡意,独自一人走出房间,来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抬头望着天空中皎洁的月亮,心中不禁思念起刚刚离去的凌云。
目送着沈清秋和叶岚进了宁安侯府,小丁也驾着马车消失在街角后。凌云转身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进一家成衣铺换上了一套不起眼的青衫,将自己打扮成一个面貌普通的路人,付了银子后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