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讯,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双眼圆睁,满是难以置信,紧接着眼神逐渐黯淡,身体仿若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摇摇欲坠。
她所栖身的知青点,是一排简陋至极的土坯房,四周是一片荒芜的草地,仅有几棵歪脖子树在风中形单影只地摇曳。每到黄昏时分,夕阳那微弱的余晖洒落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给一切徒增了几分凄凉与落寞。每当夜幕笼罩,万籁俱寂,王月只能独自躺在那张吱呀乱响的硬板床上,伴着窗外呼啸的风声,思绪乱如麻团。那扇破旧的窗户在风中摇摇欲坠,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哭诉着岁月的沧桑与无情。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眉头紧锁,双手紧紧揪着满是补丁的被子,时不时地长叹一口气。
她的父母对她的境遇视若无睹,仿佛她是被遗弃在阴暗潮湿角落的废弃物件,无人问津。每每念及父母那冷漠绝情的态度,王月的嘴唇便止不住地颤抖,犹如在寒风中瑟缩凋零的花瓣。她的双眼失神,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倔强地不肯掉落,鼻翼微微翕动,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她的双脚无意识地在地上来回蹭动,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是她内心愤懑与不甘的低声咆哮。双手更是用力地绞着衣角,那衣角早已被她拧得皱皱巴巴,恰如她此刻混乱不堪的心。
“他们怎会如此狠心?我难道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吗?就这般眼睁睁看我受苦受难?”王月的心中充斥着对父母的怨恨与仇视。这股怨恨犹如一颗恶毒的种子,在她心底生根发芽,疯狂地侵蚀着她的心灵。她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无情抛弃,无人愿意向她伸出援助之手,无人愿意给予她哪怕一丝一毫的温暖。那怨恨如同滚滚黑烟,弥漫在她的心头,令她迷失在黑暗中,找不到前行的方向。她气得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握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杨新倒是对她心怀倾慕与怜惜,奈何自身也是穷困潦倒、捉襟见肘。每次杨新望向她时,那饱含关切却又无奈的眼神,都让王月感到一阵深深的失落。杨新有时会尝试伸出手想轻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可手伸到半途却又在半空中犹豫着缩了回去,手指微微蜷曲,似乎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深感愧疚。他只能默默地伫立在一旁,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无奈,眉头紧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杨新的眼神让王月感到既温暖又绝望,她深知杨新的情意,可他根本无力改变自己的困窘处境。王月在心底暗自思忖:“杨新啊杨新,你若能助我摆脱这悲惨的命运该有多好,可你自己都自身难保,我又怎能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这种无奈与绝望如无数根尖针,深深地刺入她的心脏,令她痛不欲生,无法呼吸,难以思考。她刻意避开杨新那炽热的目光,低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着。
此刻,阿豪的身影在王月的脑海中愈发清晰起来。她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贪婪与自私的光芒,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那笑容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与算计,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透露出急切与渴望。
“阿豪如今自己盖了房子搬出了知青点,倘若我能与他携手相伴,往后的日子必定荣华富贵。我要穿最漂亮的衣服,用最好的东西,让所有人都对我羡慕嫉妒。”王月的心中燃起了不切实际的幻想,这幻想全然源自她对奢靡生活的极度渴望,而非对阿豪的真情实意,“可是,如此这般不择手段究竟对不对呢?”她的内心闪过一丝短暂的犹豫与挣扎。她心里清楚自己的想法既不道德又不纯粹,可生活的贫苦与她那极度膨胀的虚荣心迫使她不得不将这邪恶的念头付诸行动。那一丝犹豫犹如一根纤细的蛛丝,在她的内心轻轻牵扯,令她左右为难。她紧咬着嘴唇,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眉头时而紧皱成一团,时而又略微舒展。
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攥紧,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她却仿佛毫无知觉,心中暗自盘算着:阿豪和自己同为下乡知青,可他如今已然过上了相对优越的生活,倘若能尽快将阿豪据为己有,自己便无需再忍受这般穷苦的日子。
于是,她开始精心策划一场阴谋。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狭小逼仄的房间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充满了急切与惶恐。时而抓狂地抓乱原本整齐的头发,时而狠狠地捶打自己的大腿,似乎在责怪自己的无能与懦弱。嘴里还念念有词,不停地嘀咕着计划的每一个细节,声音时而低沉压抑,时而高亢尖锐,仿佛内心正进行着一场激烈无比的生死较量。
“我这般作为,是否会遭人唾弃?阿豪又是否会洞察我的不良居心?”王月的心中充满了忧虑与恐惧,但一想到那梦寐以求的富贵生活,她便又铁了心,“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了能过上人上人的日子,我只能孤注一掷。”她的眼神时而坚定如铁,时而闪烁不定,表情复杂多变,令人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