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光明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阁子里。赵由贵听到声音,抬起朦胧的醉眼,看着凌光明,不满的问道:“怎么歌伎还没有来吗?”
凌光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快步走到赵由贵面前,压低声音说道:“赵公子,不好了,出大事了!您的随从因为歌妓的事情跟别人起了冲突。”赵由贵闻言一脸的不屑,满不在乎地嘿嘿笑道:“谁那么不长眼惹到了我的人,打了就打了呗,能有什么大事。对了,我要的歌妓呢?”
凌光明在心里冷笑,缓缓的说道:“关键是那人不但打了您的随从,还不算完。”赵由贵笑道:“我的人打了他,自然不能完,他还应该付给我的随从辛苦费的。”突然,赵由贵好像反应了过来,盯着凌光明问道:“你说什么,我的随从被人打了?”
凌光明点头道:“是的,赵公子的随从被打了,那人还要我给一个说法。”赵由贵怒道:“放肆,谁敢如此大胆?”凌光明眼睛盯着赵由贵,一字一句的说道:“龙图阁直学士赵旋!”
赵由贵闻言就是一愣,他再次问道:“你说是谁?”凌光明加重语气重复道:“三眼龙图赵旋!”赵由贵听了这话,刚刚的醉意立刻消失了,他连忙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怎么会惹到那个煞星?”凌光明冷笑道:“赵公子的随从想要抢三眼龙图请的歌伎,还动手打他的朋友,被三眼龙图的侍卫给拦住了。”
赵由贵的酒意瞬间的无影无踪了。他连忙问道:“赵旋现在在哪里,他知道我在这里吗?”凌光明答道:“我没有跟他说您在这里,他和我们隔着四五个阁子。”赵由贵闻言大喜,立即起身,抬腿就往外走。凌光明一把拉住他,问道:“赵公子,您这是要去哪里?”
赵由贵急忙说道:“回家啊,难不成还要等那三眼龙图找我?”凌光明紧紧的拉住他的衣袖,问道:“赵公子您也是皇室贵胄,难道还拍那三眼龙图不吃?”赵由贵用力挣了挣,但是没有挣脱,这才不耐烦的道:“你懂什么,衙门的人动不了我,可那赵旋按辈分来说是我本家叔叔,又久经战阵,我若是被他打了,还没有地方说理,我不赶快走干什么?”
说完,赵由贵转身又要走,凌光明却紧紧的拉着他不放手。赵由贵怒道:“你给我松手!”凌光明见赵由贵真的怒了,也不敢再硬拉住他了。凌光明松开了赵由贵的衣袖,急忙问道:“赵公子,那后面的事情该如何处理,您的那两个随从呢?”赵由贵毫不在意的说道:“两个奴才罢了,那三眼龙图愿意如何处理就由他吧!”
说罢,赵由贵匆匆的走出了阁子,看了一眼过道里绑着的两个随从,一言不发,跌撞撞的就快速向楼下奔去。他的两个随从见状哭嚎道:“赵公子,您可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啊。”一边说着,一边就想跟着赵由贵离去,但是被凌光明的两个随从紧紧的按在了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凌光明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的心彻底地凉透了。凌光明懊悔不已,心想自己怎么会如此愚蠢,竟然将这个纨绔子弟视为救命稻草。心中的愤怒如火山般喷发,但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他暗自思忖:“好啊,赵由贵,你既然不顾及自己的脸面,那我又何必给你留面子呢?”想到这里,凌光明立刻向身旁的随从下令道:“把这两个狗奴才给我拖下楼去!”
倪都惜的琴声响起,文天祥立即反应了过来。文天祥是谦谦君子,自然不会做出失礼的举动。他立即停止了和赵旋的攀谈,两人一起静静的欣赏着倪都惜的弹唱。一曲唱罢,文天祥和赵旋齐齐叫好。文天祥笑道:“没想到倪姑娘还会唱这种边塞的曲子。”倪都惜解释道:“上一次在丰乐楼,赵龙图也曾经点过这首《渔家傲》,可惜奴家当时还没有修习,这也是后来特意练习的。”
赵旋也想起了那日在丰乐楼的一幕,笑道:“没想到倪姑娘还记得此事啊?”倪都惜认真的回答道:“怎么能忘呢,对了赵龙图觉得奴家唱的如何?”赵旋赞道:“倪姑娘唱的很好,让我都有种梦回吹角连营的感觉了。”
倪都惜盈盈一礼,笑道:“多谢赵龙图夸奖了,不知二位还想听些什么曲子?”文天祥道:“倪姑娘这首《渔家傲》唱的是好,不过这首歌曲对于我这种没有上过沙场之人却是没有什么感觉,姑娘还有什么拿手的曲目吗?”
倪都惜笑道:“文先生,我给二位唱一首《鹧鸪天》可好?”文天祥笑道:“幼安最是喜好这个词牌,但是辛幼安的词风太豪放,只要不是幼安词就好。”
倪都惜微微一笑,冲着文天祥点了点头,再次轻抚琵琶,随后口中吟唱道: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 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倪都惜将这首词唱的委婉细腻,情深意浓而又风流妩媚,一曲终了。赵旋和文天祥一起拍手叫好。文天祥赞道:“倪姑娘唱的真好,难不成晏几道就是为你而写的这词?”
说完,文天祥和赵旋一起大笑了起来,倪都惜顿时羞红了脸,也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这时房门被急促的敲响,门外有一人急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