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加以严惩,后宫姐妹人人自危啊——”
吕才人已经指证禧贵妃,卢美人、甄昭容也能证实禧贵妃赏赐玉簪的时间不吻合,再继续听禧贵妃狡辩也没意思。
禧贵妃盛宠多年,姜淑妃早就嫉妒已久,如今禧贵妃被指认真凶,她自然乐于落井下石。
姜淑妃的话点醒了众嫔妃,禧贵妃一言不合就私自报复,即便是嫔妃,她说烧死就烧死,她骄横跋扈惯了,谁知道她们将来会不会也无意间得罪了她,而被纵火烧死?
“请陛下严惩凶手,还后宫安宁。”甄昭容附和声落下,当下有不少嫔妃跟着附和。
禧贵妃眼底渗着寒意,眼眶迅速盈满雾气,哽咽地朝萧曜哭诉:
“陛下,妾身所言句句属实,妾身不知卢美人与甄昭容为何非要附和吕才人攀咬妾身?”
她们几人到底是不是看错,是不是记错不重要,只要陛下相信她,她们就是看错了,记错了!
闻静檀布局这么久,岂能让禧贵妃如此轻易蒙混过去?
她冷不丁地开口:
“我倒是很好奇,吕才人口口声声说自个只替换了香膏,你若真的被诬陷,昨日为何甘愿背负谋杀宫妃的罪名,也不肯如实招供?”
能在宫中存活的都不是蠢人,听了她的话众人都反应过来。
吕才人之前毫无存在感,不管她出于真心,还是假意依附上闻静檀,她终究是得到了实际的好处。
她有必要这么蠢,这么大胆,在此时参与谋害与她无冤无仇的上位?
她若真有这胆量,何至于混到如今还只是位居才人之位?
殿内寂静了片刻,甄昭容突然开口:“莫不是,有把柄被人拿捏了?”
“能顶下谋害嫔妃的罪名,想必,是比这更严重的把柄吧?”
对于这种事,她深有体会。
吕才人脸色苍白了几分,禧贵妃脸上也僵硬了几分,她们的反应说明甄昭容猜中了。
她确实有把柄被禧贵妃拿捏着。
女子能比谋害宫妃更严重的把柄,除了私通,就是……
闻静檀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吕才人是觉得陛下仁慈,谋害宫妃罪不至死是吗?”
“陛下,吕才人合谋谋害宫妃,事败后仍不知悔改,三番两次欺君罔上,还望陛下从严处置,以正宫规!”
闻静檀都能将她们二人的神色尽收眼底,萧曜岂会没注意到。
对上萧曜冷凝的面容,吕才人脸色惨白如纸,她刚想开口辩解,威严的声音如同催命鬼符响起:
“才人吕氏,谋害上位,手段狠毒,赐白绫,当场执行!”
此话一出,众嫔妃脸色骤变。
当场执行?
这是要她们观刑吗?
吕才人直接被吓破了胆,涕泗横流哭喊道:“不要……我说……我说,常宁宫哑炮是禧贵妃做的!”
吕才人的话果然证实了闻静檀的猜测,她脸色阴沉到极致。
“她说让我把刘公公借给她用,我不知道她是让刘公公把哑炮送去常宁宫……”
内侍省内府局丞刘公公与她有交情,去岁年末时节,禧贵妃曾向她借用刘公公,她为了攀上禧贵妃便同意了此事。
她以前曾多次通过米才人想要攀上禧贵妃,只是一直没成功。
她后来才知道,禧贵妃是让刘公公将哑炮混进去常宁宫。
她本以为可以以此作为拿捏禧贵妃的把柄,谁知禧贵妃却反过来诬陷她是同谋。
大公主深受陛下、太后宠爱,哑炮一事差点误伤大公主,令大公主受惊,令丽昭仪受伤,她哪敢让别人知晓她是“同谋”。
禧贵妃便拿捏这把柄让她在行宫中助其一臂之力,她是知道禧贵妃要对付婉婕妤,但她没有过问细节,只是帮忙放了块香膏。
事败之后,她听从禧贵妃的吩咐嫁祸给闻静檀,若是成功,就算闻静檀逃过一劫,恩宠也定会不如从前,不仅禧贵妃,皇后也乐见此结果。
吕才人昨日之所以宁愿认下罪行,是希望皇后、禧贵妃保她一命。
在锦绣宫散播丽昭仪在击鞠场捡起钉子的宫人,是她让青竹放进来的,事情是南栀吩咐她做的。
皇后散播谣言,挑起禧贵妃与丽昭仪互相争斗,她以为只要她不供出两人,皇后与禧贵妃最终会保她一命。
却没想到,不过过了一个夜晚的时间,禧贵妃就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杀她灭口!
“贱人,哑炮是意外,是库部司与内侍省的失职造成,你竟敢拿此事诬陷本宫!”禧贵妃脸色铁青,厉声打断她。
“哑炮一事早已查明真相,这贱人屡屡捏造谎言,随意诬陷上位,陛下,她只是为了脱罪啊——”
话音未消,米才人出来帮禧贵妃辩解:
“吕才人,内侍省涉及此事之人全都杖毙,如今已是死无对证,任你怎么胡诌都行。”
“若是凭你片面之词便能定罪,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是你指使的刘公公?”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禧贵妃真的无辜,吕才人能攀咬上你?”闻静檀气极,她知道如今除了吕才人的话,已经没有证据指控禧贵妃,不能光明正大的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