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翎立时跑过去阻止时,姜黎已经将信取了出来,下一刻,叶蓁的身躯蓦然变成一副干尸。
两人顿时面容震惊,“谁允许你擅自拿死者的遗物?”白凤翎气急败坏的冲姜黎怒责:“倘若这里面有暗器,你知道下场有多严重吗?”
“一封不信而已,能有什么暗器,白凤翎你能不能不要太敏感。”
姜黎倏然也来了气,举着手里一份厚厚的信对他义正言辞道:“这里面有可能写着边明赫生前所做的恶事,我之所以能发现说明她这是在指引着我,白凤翎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对我大吼小叫……”
他根本不在乎这封信到底写的是什么,他只在乎她的安危,可被她却误解,心中不禁苦笑。
随即,姜黎拆开信封后,仔细看着上面所写的内容,果不其然,和她猜想的如出一辙。
边明赫杀了江文江武两兄弟后,便找人替罪,然后为了给叶蓁换皮前前后后以及这件事牵扯进来的人都被他残忍杀害。
其中里面还有写到他如何贪污受贿的过程,而且名下钱财足以富可敌国,并将所有钱财都藏在水下墓陵里。
当看到最后一张时,竟是一张名单,共有二十三位人名。
这些都是当朝官员的名字,可看到最后两个人名时,她瞠目结舌,居然也有萧胥和御史大人-梁蹇越的名字。
难道这些名单都是受了边明赫贿赂的官员?
白凤翎见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立马抢夺她手里的信,“还给我!”姜黎愤愤扑上去抢,他立时凌空一跃,姜黎扭头一转,见他正站在玉床上一张一张地翻开信纸,直到他同样看到那张名单时,脸色骤然阴沉。
在他们被困在画中时,姜黎知道白凤翎对萧胥滔天恨意,倘若那张名单属实。
他该如何做?是大义灭亲还是要包庇萧胥?
她不知道!
但她只知道若白凤翎真顾及到父子之情,有意包庇,她绝不会顾及一丝情面。
就在思索时,白凤翎蓦地跳下玉床,镇定自若的走到她面前,将手中信突然交给她:“恭喜你,这次云水镇你没有白来,只要这份信能亲手交给陛下,你不再是青云司一个小小的捕头,可以平步青云了!”
姜黎闻声一楞,讷讷地接过信,试探性问道:“里面可有萧胥的名字,你……你真要大义灭亲?”
白凤翎冷笑一声,昂然道:“他姓萧,我姓白,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需要斟酌再三的是你,他可是你的师父,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真正要大义灭亲的是你,不是我!”
“其实,我在十岁前就失忆了……”姜黎垂下眼帘,将信纸小心翼翼的放进信封里,“我醒来后我娘告诉我有一个神捕师父,而且我也知道我能当上青云司的捕头,都是师父的原因。”她一脸云淡风轻的将信塞进怀中。
但,每当她回忆起刚当上捕头的那时候,悲恸的感觉如刀割一般,让她无法呼吸。
记得上任第一天,一桶泔水从她头上浇灌而下。
那些捕快们站在院中,指着她捧腹大笑,眼神中透着一股嘲讽的戏谑。
说她应该去当军妓,有何本事当青云司的总捕头。
就在她被肆意取笑时,是陈泽第一个站出来为她解围的人。
上任第二天,他们将一麻袋的蛇放在她书案上,就是为了逼她离开,她依然保持沉默。
上任第三天,他们把尸虫放进她的饭中,直到她吃完后,陈泽鼻青脸肿的跑了过来,告诉她饭中放了尸虫。
姜黎知道他们能对她如此肆无忌惮的欺辱,无非认为她一个初出茅庐小女孩,压根没有任何过人的本事,于是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做出一番作为。
就这样,她开始女扮男装,把自己当成男子,只要遇到棘手的案子,她永远都是冲在最前头,抽丝剥茧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勘验、检查、辨认、侦查、都由她亲力亲为,身边只有一个陈泽默默陪伴着她。
所有捕快都在坐等看她笑话,而她却在一个月内连续攻破了三起积案,就连最近发生的几起案子,都被她成功破案。
这一举动,让青云司所有捕快对她刮目相看,她神铺的名声在京都城大肆传开,众人都说萧胥不亏有一个好徒儿,可靖帝却淡淡一说:“小小年纪,就如此好大喜功,才破了几个案子,便开始自鸣得意,和萧胥差的还很远……”
靖帝的一句话,让那些朝中官员对她照样冷嘲热讽,宫中举行宫宴,比她官位小的都受到邀请,她却什么都没有。
她不明白,靖帝为什么就这般不待见她?
“这些名单我回去后会逐一做个调查,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这是我姜黎做人的原则,至于萧胥,无论他是否私下与边明赫有私相贿赂,等查明真相后再说吧。”
姜黎说罢,便转身朝第二口棺椁走去:“我们还是不要再耽误下去,尽快带走陆岱青的尸骨,既然答应她的事,我一定会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