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房内。
原本蹲着的褚离忽然起身转过头,看向被风吹拂,发出“簌簌”声的伙房门外。
“褚……”姜楠好奇地想问些什么。
却被褚离抬手给按住,她轻声说道:“别说话。”
她站在房间里,神色紧张地环顾四周。
忽然,她取来砧板上的菜刀蹲了下来。不由分说地将菜刀塞到姜楠的手里。
“怎么了?”姜楠不解地问起。
“有杀手,且人数不少。”
姜楠抬起眸子。
禇离继续说道:“等会儿,你只顾自己逃命,知道了么?”
姜楠看向一旁双眸紧闭的齐慈心。
褚离当即扯了扯她的手臂,“改改你这个多管闲事的毛病!”
“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说完,褚离取出以昉留给她的短刃,她舌尖一卷,压出一道尖锐的哨声。
她手中握着短刃,身后跟着一群密密麻麻的黑色蜘蛛,走到了伙房门口,抬手覆在门框之上。
她看了姜楠一眼,眼神之中尽是担忧,随后她将门一推——
随着北风的卷入,携来无数的雪花。茫茫飘雪,充斥在原本温暖的伙房。不消片刻,这儿便渐渐地转为寒冷。
没一会儿,外头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闭眸靠在灶台旁的齐慈心猜到外头的刺杀,应该是冲她来的。她睁开双眸,见姜楠还在三心二意的在看门外,便趁着她一时不注意,快速地夺下了她手里的菜刀,把她一推。
随后她一边割着绳子,一边往外逃窜。
“诶?”
姜楠倒在地上看了看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心,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废物”!
随后,她手忙脚乱的爬起,跟随而去。
她一手撑着门框,刚是踩在外头的石阶之上,便见到大雪之中禇离正一人与五六个黑衣人对峙。
“我…我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另一边传来了齐慈心哽咽的求饶声。
姜楠镇定地拿起一旁的扫帚朝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只瞧,身着青布麻衣的齐慈心瘫坐在地,而她面前则是站着一黑衣男子,正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剑。
“诶!你在做甚!”
姜楠朝着这道背影高喊,想着能拖延一点时间是一点时间,毕竟此人有关温穗衣的安全。
身着夜行衣蒙着黑色巾帕的男子,如她所愿果真转过身看向了她。
而齐慈心则是见状,忙不迭地爬起,匆匆想要离开。
她的性命是如此宝贵,她的爹爹在港口日日扛着重货,日日只吃一个白面馒头,只想她好好活着。
她走了几步,转过头看了姜楠一眼,虽有些许愧疚之色,但还是继续埋头奔跑。她得活着,活着才能帮爹爹看尽这个世间。
黑衣人此番的目的是来杀死齐慈心的,他武功不俗,察觉到了身后的女人正在逃跑,便回身,当即手腕一转挽了一朵剑花朝着齐慈心胸口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从姜楠身后瞬间踏来一位白衣姑娘。
她抬手从姜楠手中接过扫帚,然后踏步朝着黑衣人而去。仅用扫帚便将直取齐慈心胸口的利器转移了丝毫,仅仅只是划破了她的肩膀。
“你的对手是我哦!”
白衣姑娘武功厉害,不过是拿着扫帚便能把此人打得连连后退。
姜楠见状,忙扶起受伤了的齐慈心,看向那白衣姑娘。
“羽…羽善?”
身着白衣的羽善手拿没了帚尖仅剩一根棍子的扫帚,负身而立,看着那黑衣人歪了歪头,说:“是我,虽然我叫羽善,但绝不是与人友善的与善。”
姜楠:……
这奇奇怪怪的,在紧张的打斗过程之中,爱讲冷笑话的习惯,怎么会这么熟悉!
羽善惋惜地看了看手里的扫帚,又说:“师傅说我在年轻一代里可排前三,若不是拿着这玩意,你早废了。”
而另一边,姜楠捂着齐慈心正在渗血的肩膀,关心问起:“姑娘没事吧?”
齐慈心脸色苍白,摇了摇头,幸亏那位姑娘来得快,要不然她的小命或许得交代在这儿了吧。
羽善侧眸看了姜楠她们一眼,“姜姑娘你快去躲起来,这儿就交给我了。”
姜楠点了点头,扶起齐慈心,又问起:“对了,好喜他们呢?”
“姑娘放心,我把他们藏起来了,只要他们不出来绝不会有危险。”
……
……
长安城这片夜幕之中。
大雪纷飞。
寂静的沈府门外,响起了沉闷的敲门声。
以昉虽答应了姜楠不会把事情告知沈一正,可她还是来到了沈一正的府上。
其一,她本就是沈一正安排在姜楠身边的人。其二,如今的长安城太大了,若让她找到商归公子,怕是找一晚上都找不到吧。
没办法,她只能敲响沈府大门。
她跟在小斯的身后来到了沈一正的房门前,她站在雪地之下双手作揖,等着下人进去通报。
片刻后,出来的并不是沈一正,而是其夫人柳絮。
女人穿着里衣披着大氅,墨发散着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