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归成功被姜楠逗笑,他摇了摇头,他知道姜楠心中有数,也知道姜楠并无恶意是在开玩笑。
他修长的食指轻轻点了点手中的《沈氏名人传》问起:“那我继续念了?”
“嗯嗯。”姜楠俏皮地应着。
“后周时期,沈氏一族迁徙至东海泗锦城(现楚国国都东锦城),此处尊佛,周王揽尽天下钱财与奴隶在此修建一座欲比天之巨佛。”
“修建一座与天比肩的佛像?”姜楠讶异地总结道:
“不会这就是周朝的灭亡的原因吧?他胡乱赏赐封地,整日酒池肉林,还花天下的钱财修建佛像?”
商归回答:“想来是的。”
……
今晚的雪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姜楠呵着气将敞开的窗户关上,商归则是放下手中的《沈氏名人传》,去到一旁翻了翻炉子。
“没有炭么?”他问。
“我怕我会中毒,所以一直都不敢点炭。”姜楠搓了搓手回答。
“窗户留点缝隙便好,若不点炭你今晚怕是会冻到。”
“巧合”这个词就是这般奇妙,正当他们谈论炭火的时候,姜楠房间的门口被人敲响。
随着姜楠唤道:“进来吧。”
只瞧,推门而入的以昉端着银丝炭而来,她见到房间里的商归微微一愣,紧接着朝着他微微的颔首,“公子。”
商归沉默地坐在一旁,拿起怀中的巾帕擦拭着手心。
姜楠则是蹲在正在燃炉子的以昉身侧,笑着问起:“以昉,炉子燃好了要不要与我一起听商归讲故事啊?”
以昉则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姑娘坐在榻上便好,不用特地来这儿陪我。”
“我与你一起吧,没事的。”
姜楠知道以昉认为自己是奴婢,她虽然想尊重这个世界,但一想到眼前的是以昉还是忍不住地心中柔软,想陪在以昉身边,让她觉得自己将她一视同仁。
便捏起托盘上的一块银丝炭,往炉子里一抛,却不想把以昉好不容易点起来的火光给砸灭了。
以昉婉转说道:“姑娘,你看这火还挺固执的。”
好好好,连以昉也学坏了,都学会借物暗指了。
商归轻轻地敲了敲《沈氏名人传》,“姜楠,不听故事了么?你连一页都还没听完呢。”
“来了来了。”
姜楠先对以昉挤出一个怪表情,看到她被她逗乐了,才提着衣摆走向商归,往他对面一坐。
商归见姜楠手上因捏了银丝炭脏兮兮的。
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洁净的巾帕,在上面倒了一点水壶里面的水,打湿了之后将其递给姜楠道:
“姜楠要不要擦手?”
“正有此意。”姜楠脆声应着,双手接过。
接着商归拿起书,在昏暗的烛火下,继续说道:
“沈氏有一女,单名一字‘唐’……”
“…沈…唐?!”
还不等商归念完,姜楠猛地抬起头看向他,惊愕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在昏暗的火光下,她心跳倏地加快,心口有些发痛发闷,她忍不住地放下手中的巾帕,抬手捂着有些抽痛的胸口,而耳朵也开始嗡嗡作响。
她痛苦地低下了头。
身体上的器官就似在这一刹那间找存在感一般,开始疼痛,嘶鸣,发蒙,头晕,目眩……
姜楠缓缓地倒在榻上,蜷缩着,发出痛苦闷哼。
“姜楠你怎么了?”
“姑娘你怎么了?”
房间里,商归和以昉匆匆放下手中的东西朝着姜楠而来。
看到她痛得面目狰狞,商归忙抬手捏过姜楠的手腕,“姜楠?”
身体没问题,可为何她会如此痛苦?
姜楠的额上不知不觉得沁出冷汗,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忽然这样,似乎是关键字“沈唐”?
她有些不信邪地重复念叨:“沈唐,沈唐,沈唐……”
然而身上的不适随着她念起沈唐的名字后,一次比一次加重。
她趁着自己还有点理智,硬生生的反抗着身上怪异的疼痛,反手将商归的手腕一握,“没关系,你再念念,关于那个沈唐的故事……”
说完沈唐的名字,她眉头一皱,难受又一次加重。
“上面写得,关于她的故事,不过寥寥几笔。”商归从怀中取出巾帕,一点点擦拭着姜楠额头上的冷汗,轻声劝慰。
而以昉在旁倒了一杯清水递来。
商归接过。
随后他坐在软榻的一边,伸出另一只手穿过姜楠的后背将她托起。
他明明最讨厌肮脏,此刻却是抵着姜楠沁满冷汗湿答答的后背,把她轻易地揽到自己的怀中。
他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听见她似乎在说着,“沈唐…到底是哪个沈唐……”
商归眉头深深蹙起,捏着茶盏缓缓地凑到姜楠的唇边,“你把它喝了,我就与你讲。”
姜楠靠在商归的胸前,今日有点冷,加上她浑身忽然冒出冷汗,她只能紧紧地靠近他,汲取一点点温暖。
姜楠缓缓地掀起眼皮,凑近茶盏,将这杯水一点点的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