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道里,时不时传出一些打斗的声音。
褚离和以昉两人,手中拿着火折子,缓慢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靠近。
“诶,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嘛。”
褚离感到熟悉的戏谑声传来。
打架时总会不合时宜的聊天,和先生打架时的习惯一模一样,不是她阿兄褚复,还能是谁!
“阿兄那个混蛋,什么时候来欢都的!”褚离暗暗骂了一声,便继续前行。
以昉瞧了一眼褚离,乖巧地跟在她身边,不敢多言。
“哎呀,小姑娘,你是挺厉害,但你没我厉害呀。”
“若不是想要活捉你,你觉得,你就拿着一枚鞭子,能与我们打这么多回?”
“投降吧,大家都少点事,多点开心。”
“哎呀呀,不认输是吧!”
……
声音在暗道里越来越近,听得褚离都想立马冲到阿兄身边,把他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的嘴给按住。
“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了?烦死了!”
另一道没听过的男声传来,他似乎很是厌烦褚复碎碎念叨的习惯,冲他吼了一声,想来是忍耐到了极限。
褚离小声说了一句:“做得好!”
“是谁?”
“是谁!”
昏暗的暗室里,褚复和瞿是非将林忆昉刚是绑好,便听见昏暗的不远处传来了声响,忙齐齐冲着那个方向,唤道。
只瞧,在幽暗里,一豆火光徐徐而至。
随着褚离和以昉的靠近,褚复原本绷着的神色缓缓一松。
他抛下瞿是非和被五花大绑的林忆昉,来到褚离的身前,笑着绕她转了一圈,“阿离怎么来了?”
褚离翻了个白眼,“还不是怕你有危险。”
“果然是我的好妹妹。”
禇离避开禇复的亲昵,问起:“你怎么在这儿?”
“抓人呀。”褚复一指地上的青衣女人说道。
褚离走近,一手拿着火折子,另一只手撩起地上那人的发丝,却被林忆昉将头一歪,避开了。
以昉同样是走近,好奇地说道:“是书房里斟茶的婢子?”
褚复双手环胸,站在与他差不多高的以昉身侧,唇边含笑着回答:“以昉,她是欢都府真正的管事。”
“以昉?”林忆昉原本垂下的头缓缓地抬起,她一开始认命了,想着被抓就被抓吧,到时候她想办法自尽就行了。
可当她听见熟悉的名字,唇边不由自主地悬起笑容,“以昉,我叫林忆昉,想不想知道我们俩个名字的意义?你若想知道,不如放了我?”
几人缓缓地一怔,心中难免对这俩个名字产生了疑惑。
以昉?
林忆昉?
然而,以昉神色如同是军人一般坚毅,她垂眸直视着坐在地上的林忆昉,丝毫没被她的这些话动摇。
她波澜不惊,徐徐道来:“以昉这个名字有什么奇怪的。魏、赵边境,有一条河,从赵国欢都起始,经过初方山,横跨两国之间的边境战场,在魏国商州城截止。而那条河,就叫以昉河。先生当年是在以昉河边捡到的我,给我取名‘以昉’两字又有何奇怪!”
褚复在旁边点了点头,“合理。而且我听说,很多在魏、赵边境出生的孩子,大多都会取这个名字。他们认为以昉河是一条神圣的河水,孕育了生命,造福了百姓。给孩子取这个名字,是希望孩子被河神赐福,平平安安,一世安康。所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以昉、忆昉,现在若出门,去到欢都阳城里叫一声‘以昉’这个名字,或许还有不少人应答呢。怎么,林忆昉姑娘,你还想与他们攀亲戚了?”
林忆昉被他们堵得说不出话,她一咬牙,骂道:“愚蠢!”
“怎么,说不过了,开始骂人了?”褚复不服气地反驳。
林忆昉毕竟才双十,以往都是在那人膝下长大,第一次出远门还是在欢都这个地下城邦。因此她没怎么接触过外面的世界,被褚复言语一激,抬头喊道:“你们这些笨蛋,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当年,圣人周游列国时,就有一个……呃……”
她的话还没说完,被硬生生的截断。
在众人猝不及防间,一枚细小的袖箭无声地飞来。那人在漆黑昏暗之中,准确无误地将这枚利器射入了林忆昉的胸口。
褚复忙蹲下身,扶过林忆昉。
瞿是非和以昉提起利剑戒备。
褚离则是看着黑暗中那熟悉的身形,想起七年前,在鹉洲城外的林中,似乎就是有一位这样的黑衣人,同样是对准姜楠射出了一枚袖箭。
是那人么?
“阿离,先来救人!”褚复朝着还在立身而站看着黑衣人消失方向的褚离唤道。
褚离闻声来到阿兄褚复的身侧,她捏起林忆昉的手腕,一边诊脉,一边询问道:“为何要救她?”
“此间缘由我也不清楚,反正救她就是了。”
瞿是非加以注解道:“我们受令,得活捉她。”
林忆昉咳出一口鲜血,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以昉的身上,不知为何,看到她似乎是看到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