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士兵见姜楠身上衣衫褴褛,露在外头的四肢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青一块紫一块,还有不少结着血痂的伤疤,便从她磨得全是血泡的手里接过绳子。
姜楠欠了欠身道了声谢,跟在士兵的身后,走在去往商州府衙的路上。
她一时间有些感慨,当初第二次穿越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它正遭遇战祸。姜楠是从它的地底逃走的。
她一边走,一边看了看脚下。心想:不知现在暗道还在么?
到了府衙之后,守城的士兵将他们送了进去,便作揖离开。
这儿也就剩下了亭长、县令、文书小吏还有姜楠他们。
姓刘的县令扶着高帽率先与姜楠他们问起,“姑娘究竟是何人?”
姜楠明白,此人不敢在城门口质问她,怕她说了什么实话,引起百姓们的不安。因此来到自己的地盘,一探她的口风。
说是探口风,其实是不把她放在眼里,想用官威威慑她,因此,才是这般直白的,没有任何铺垫下开口质问。
姜楠拉过两个孩子,让他们去到她的身后。
一路上她几次嘱咐这俩孩子到了商州府衙之后莫要多说,见他们安安静静的站在一处了,姜楠便开演。
她先端端正正地做了个女子福礼,“老爷,小女子姓江名北来自楚国,路上偶遇两位阿弟阿妹回家,便顺路送他们来魏国,却在路过赵国边城欢都城时,在初方山的山下发现了这位老者。”
说着,姜楠故作卷袖擦拭泪水,以示她见到傅蔼先生时,他便已经死了,同时传递给刘县令一个信息,她与先生之间没有交流。
“那姑娘又怎知送先生来魏国?”亭长谨慎询问。
“是这样的,小女子前几年在魏国有幸得傅老先生指教,既有点化之恩,便是师傅了,那小女子又怎能视师傅尸骸而不顾呢,岂不是欺师灭祖了!”
“送到商州是因为?”文书小吏问起。
“小女子带老者回来,只是想带老者落叶归根,魂归故里,好了却师傅的身后事!”
县令瞧了一眼身侧的亭长,姜楠此番这些前因后果说得很流畅。
他还记得在上个月,地上的这位老者便率领一众流民要进商州。他本着战时胶着少些麻烦事的原则,便婉拒了傅蔼。
只不过,他当时与他多说了一句,商州城能让傅蔼先生进,其他人不可进。
是傅蔼自己不要命,非说流民也是魏国人,为何他们进不得,便要和这些流民在城外共患难。
如今死了,能怪得了谁呢。而且眼前的孩子和这个女人似乎也不知道这件事,看来,这样掀过去也行。
县令想及此,他垂下双眸,与身侧的亭长吩咐,“拿些赏银给他们,顺便好生送他们出城。”
姜楠低下头,恭恭敬敬地欠身。
情况有些糟糕。
这个县令想来是想问出她是否知晓傅蔼先生为何在城外流转的缘由,若姜楠方才沉不住气开始质问,他身侧的亭长怕是要来杀死他们灭口了。
但,拿到赏钱也行。
她悲凉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傅蔼先生,她在心中默默地与他说道:先生,姜楠拿到钱,是想借此给孟好喜和狗娃谋一条生路,并不是为了自己,还望先生原谅姜楠利用了你的遗体。待我安顿好一切,定会回到魏国,在你坟前磕头致歉!
然而,还不等姜楠将赏银收到怀中。
从府外倏地传来了声响:“我都还没来,就这般谈好了?”
姜楠闻声顺势看去。
只瞧身着戎装的男子,竖着马尾,嘴里咬着稻草,一手搭在腰侧的刀上。
他跨步越过门槛,也不知是第几次被它绊了一下连连趔趄,也不知是第几次吐槽:“这门槛可真高!”
县令忙双手作揖相迎,“是什么风将褚千夫长吹来了?”
“秋风秋风。”褚复随意的摇了摇手回答。
“褚千夫长?”姜楠小声嘀咕,同样是看向这人,他长得与禇离确实有几分相似,“您,是虎贲营的褚复禇千夫长么?”
褚复讶异地取下嘴里咬着的稻草,几步走到姜楠的身前,笑道:“呀,我这么有名气的么?姑娘都是从哪听过我的故事呀?”
姜楠抬眸,露出无语的表情,心中则是暗想:商归。
她昧着良心,从知识海洋里硬挤了两个词汇出来:“大人声名远播,早有耳闻。”
褚复傲娇地点了点头,似乎很受用。
姜楠随之将话题一转,她双膝跪地,与之郑重说道:“大人,民女想求大人一件事,不知大人能否为民女做主?”
“你这,应该是要找县令才是,怎么跪我了?”褚复悠闲地笑问,瞧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县令。
县令自以为是揣测姜楠。
一开始这个女人无动于衷,后来见到虎贲营的千夫长来了,便开始跪地诉苦。
若他连这点门道都看不清,又怎么可能会坐到这个位置。
他怕自己间接害死傅蔼的事情泄露,指着姜楠而来。
他手指都戳到了她的眼下,凶狠地开始逼问:“大胆外族女子,你来我魏国边城府衙求事,怕不是细作所为。想捣乱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