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狗娃当即泪眼朦胧,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吓得小女孩慌张地后退了几步。
当大多数人上前安抚最小的才三岁的狗娃时,姜楠率先来到小女孩身侧,她上前扶过小女孩的肩膀,说:“你没有做错,你只是实话实说,因此千万别有心理负担。”
小女孩抬起泪眼,迎向姜楠:“可是,我说错话了。”
“可你才五岁啊,哪懂得成年人的世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这个年纪正是童言无忌的时候。”
“但是,为什么我心中这么难受呢?”名为孟好喜的小女孩哽咽地擦着泪水。
“因为好喜你是善良的孩子,发现别人因你的话而心中痛苦难受而跟着难受。你要记住这种感觉,以后长大了,你可能要借它了解成人的世界。”
“河神姐姐……”
姜楠揉了揉她的头,温柔道:“好喜你要记住,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便改,善莫大焉。”
孟好喜捂着眼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是夜。
傅蔼一行人入夜之前又换了一个地方。
他们简单的做好布防,将手里头的树枝磨好当做武器的值夜人,他们抱着尖锐树枝爬上树梢,又或者走进密林。
他们有男有女,一行人一视同仁,除了小孩和老者傅蔼先生之外,其他人都要参与轮值。
今日也轮到了姜楠。
她学着其他人的模样,拿起趁手的武器,来到距离大部队稍远,恰好能隐蔽自己又能监视有没有人路过的大石头后面躲着。
守夜枯燥无聊,却又必不可少,毕竟事关这么多人的性命。
姜楠犯困的时候,便会蹲下身,拿起地上的树枝在泥土上练习这几天学习的字。
她写着写着,发现自己就像是读书时候在台灯下写字一般。
虽然知晓自己不可以睡觉,但一拿起笔写起一个个字,这些字就像是有了生命,歪歪扭扭的,催眠着她快些睡觉。
她赶忙放下手中的树枝,拍了拍脸,“救命,这种情况也能犯困?”
她站起身子,手里头捏着防身的木棍,开始高抬腿加波比跳。
练到气喘吁吁了,她这才往一旁的石头上一靠,注视着夹杂在树叶缝隙里的点点星辰。
十月二十三日,霜降,月亮会在下半夜出来。
因此现在的天空,唯有星辰没有月亮。
忽而,她感觉到身后似乎有活物的声响。
她收回神色,一时间拿不准是人还是林中兽类,便捏紧削尖了的“武器”,在石头后面探出一颗脑袋,偷偷摸摸地看了一眼。
这一看,还真不得了。
两个屁点大的小孩,手里头捏着树枝,挡着自己的眼前,手拉着手,一点点往前挪动。
姜楠赶忙跑了出去,手叉腰拦在他们面前。
“好喜姐姐,我们前方似乎有人。”狗娃唤道。
“不可能,我们挡住眼前了,河神姐姐是看不到我们的。”孟好喜这般回答。
姜楠都懒得吐槽了,“你们这叫掩耳盗铃么?”
“呀,她在是不是在与我们说话?”狗娃又说。
“应该不是,河神姐姐是神仙,她应该是和身旁的鬼怪们讲话。”
姜楠摸了摸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不要在大晚上的说这么可怕的事情好么!”
说着,她环顾了四周,随着一阵秋风而起,林中的鸟忽然从森林的上方振翅飞走,而地下左边的灌木里又同时传来了生物窜过的声响。
姜楠当即往这俩孩子那儿一扑,“好可怕,好喜和狗娃你们俩快些回去好不好。”
“诶,河神姐姐叫我们名字了。”狗娃好奇地说起。
“河神姐姐一定是被鬼上身了,这才知道我们的名字。”孟好喜回答狗娃。
怎么每次从孟好喜口中出来的话语都这么的诡异?
姜楠觉得身后一直有冷风而来,她忍不住地缩了缩脖子,往这俩孩子那儿靠了靠,她已然是不敢再回头看一眼了,只能面对着这俩孩子,带着哭腔,“好喜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能看到你们,而且我没有鬼上身!”
“真的么?”孟好喜拿开手里的树枝,歪出一颗小脑袋。
狗娃见状,学着身边好喜的模样照做,也歪出了一颗脑袋。
“当然是真的!”姜楠从孟好喜手里接过树枝,将它往自己的面上一挡,“你们看,你们是不是能看到我?”
“真的诶!”狗娃开心地赞道。
姜楠把手里的东西一放,向他们问起:“你们,为何出来?”
“我们想……”
孟好喜将狗娃的手一拉,接着说:“我想带狗娃弟弟去如厕。”
“嗯?”姜楠满脸你们是把我当傻子么?
“首先,人家是男孩子你是女孩子,他再怎么要去如厕也轮不到你;其次,这里距离营地可不近,如厕分明可以就近解决,为何非要走到这里?”
姜楠抬手依次轻轻地点了点他们的脑门,“现在,要说实话,撒谎可不是小孩子所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