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工作狂,李子凌出差回来的第二天照例没有休息,只是没有加班。
她按时下班到了地下车库,刚一走出电梯,一只小狗就箭一样飞奔过来,直接扑到了她的身上,幸福地呜咽起来。
是小喜。
沈嘉树抱着双臂,倚在自己车的车门上,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们。
小松认出了那正是停在李子凌家地下的宾利欧陆,同时也意识到,他今天的工作任务可能又一次被抢了。
李子凌从小喜的热情中挣脱出来的时候,沈嘉树殷勤地为她拉开车门,显然,小松已经又被他打发走了。
李子凌皱着眉头看他,僵持着没动。
小喜麻利地钻进车里,还自觉地从扶手箱跳到了后座,偏过头来看着李子凌,得意洋洋的样子,似乎在求表扬。
“好狗!真乖!爸爸喜欢!”沈嘉树眉开眼笑地予以回应。
李子凌无奈地坐进了副驾驶。
沈嘉树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妈妈想吃什么?”
“哧!”李子凌被烫了似的发出不满的声音,直接推车门要下车。
车门已经被沈嘉树锁死了,他淡笑着探过身,帮李子凌拉安全带。
李子凌横眉立目地搡开他的手,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别生气。真的,晚餐想吃什么?”沈嘉树柔声安慰,启动了车子。
“回家!”李子凌气哼哼地蹦出两个字。
“好嘞!回家我给你做饭吃!”沈嘉树看上去欢欣鼓舞。
李子凌纠正道:“我是说回我家!”
“回你家我也可以给你做饭嘛。”沈嘉树装糊涂:“家里有菜吗?要不咱先去超市,澜湾附近......”
“沈嘉树!”
李子凌炸毛了。
“喔唔!喔唔!”
小喜在后座凑趣地叫了起来。
“小喜!”
李子凌转过头去训斥小喜,未果,直接伸手把它揽了过来,按在自己怀里。
沈嘉树看着搂作一团的一人一狗,挑了挑眉毛,学着小喜叫了起来——
“喔唔!喔唔!喔唔!”
求抱抱?
羞愤的李子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随即心有不甘,又伸出拳头锤了沈嘉树两下!
到了澜湾李子凌家地下,两人下了车。
“你一直占着车位,物业没有找你吗?”李子凌问,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好久了。
沈嘉树所问非所答:“你不喜欢这款车?咱换一台。本来想换来着,要到物业备案......”
见他叨叨叨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李子凌叹了一口气,按开电梯。
沈嘉树若无其事地跟了进去,倒是小喜,煞有介事地扑了扑他的裤脚,他顺手把它捞了起来。
尽管时常在视频通话中见到这套房子,进来的时候沈嘉树还是有种不可名状的兴奋。
门口鞋凳下有一双拖鞋,素色的,看尺码显然是女人的。
李子凌并没有换上,穿着袜子就踩在了地上。
估计她自己回家的时候,直接就把袜子脱掉了吧?
沈嘉树脑海里晃过她红红的贝壳样的脚指甲。
他也没换拖鞋,因为这个家根本就没有男士拖鞋。
“安全起见,单身女孩子的住处,不是都要摆一双男鞋吗?”沈嘉树好奇地问。
你到过很多单身女孩子的住处?
李子凌愣了愣,很及时地打住了这样的反问,涉嫌吃醋还是涉嫌撒娇?反正是需要避免的。
沈嘉树继续研究:“摆的不是拖鞋?”
李子凌与他对视着,面无表情。
沈嘉树自话自说:“要么,我把我的鞋留下?”
“你不是来取地毯的吗?赶紧的!”李子凌白了他一眼。
沈嘉树噤声,走了进去,环顾四周。
这是一套大平层,客厅、厨房、书房之间完全没有隔断,看上去十分开阔。
白橡木地板,白灯带从墙上打落,黑白灰三种单调的颜色,组成完全不接地气的诧寂风。
软装也简洁得不可思议,还真就是沈嘉树送给她的那几大块厚实的羊毛地毯,添加了一些暖意。
李子凌走过去拉开冰箱,拎出一瓶水递给沈嘉树。
沈嘉树随手接过来,捏了捏,感受到那瓶水的温度。
李子凌皱了皱眉,按下饮水机的加热钮,转身打开一扇柜门,问道:“茶?咖啡?”
橱柜里的玻璃杯整齐排列,闪着冷光,一旁同样整齐地排列着茶和咖啡的盒子,似乎从未被启用过。
整个厨房都是这样的状态。
沈嘉树觉得,这是他见过的,最没有烟火气的厨房。
其实,整套房子都给人这种感觉,清冷如广寒宫。
广寒宫还有只活兔子呢。
沈嘉树暗暗叹息,放弃了做饭的打算,趁着李子凌回复工作电话的当儿,拿起电话打给逸园,让周经理派人送些餐食来。
出于礼貌,他没有进卧室,只是驻足向里面张望了一下。
意外地发现卧室的窗帘只有半幅,与客厅一样,是灰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