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强行使职责,开始“平事儿”。
左强扶起李荣耀,绵里藏针地安抚劝慰着,一套一套的,看上去极其诚恳:
“李叔,不好意思。我们老板吧,就这毛病,喝点儿酒就不认人了,酒醒了呢?又啥都不记得了。中午已经喝不少了,大成也是中午就喝多了……”
一旁大成憋笑憋得辛苦,觉得左强也挺能演的。
他表示不满:“我没喝多!你他妈才喝多了呢!谁惹到树哥都不行!惹到树哥的媳妇更不行!”
大成说的火起,又冲过来拎起李荣耀,差点把他提离地面:“你!你说我喝没喝多?”
左强有些想笑,又有些不甘,大成这家伙,完全是跟我竞争最佳男配角的节奏嘛。
“没多没多!谁敢说你喝多了啊。”一旁的赵小赶紧安慰自己的老板。
左强加了点儿力气,把李荣耀从大成的魔爪中解救出来,继续他无比诚恳的劝慰:
“李叔,抱歉啊!爱喝酒的,都是性情中人,您不也一样吗?相信您一定能理解!是吧!”
……
一场大戏演下来,已入夜。
车上欢声笑语,连赵小都满脸通红。
大成和左强两位演员兴奋地复盘,意犹未尽地模仿着,不断地开展表扬与自我表扬。
不知道大成是没爽够,还是演戏上了瘾,他拍了拍前座:“小树,这老家伙一次能打服帖吗?是不是找机会给他来一剂加强针啊!”
沈嘉树心情比较复杂,远没有他们那么兴奋。
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李子凌的伤,额角的,还有她眼眸深处的忧郁。
沈嘉树沉声道:“哼!他再敢动李子凌试试!”
左强愣了一下。
他看不见前排沈嘉树的表情,但是能觉察得到,沈嘉树这一句是发自肺腑的,没有在表演。
沈嘉树回到酒店,看了看表,发现已经十点了。
看来只能明早再把委托书交给李子凌了。
正这样想着,就见李子凌从大堂右侧的功能区走了过来。
她看上去刚刚游泳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洗漱包,头发湿湿的。
“怎么这个时候去游泳啊?”沈嘉树看到她的湿发上挂着晶莹的水珠,脸颊因为运动而泛着红晕,唇红齿白,呈现出格外鲜活的美感。
“嗯。下去活动了一下。”李子凌说着,盯着沈嘉树的脸,觉得他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你的伤口没事儿吗?不要感染。”沈嘉树的手下意识的伸了伸,马上又缩了回去,指了指她的额头。
“没事儿。我上去再涂一次药消消炎。”李子凌说着,抬手就把创可贴撕了下来。
她的眼睛还是盯着沈嘉树:“你,你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吗?”
“嗯?我有吗?”沈嘉树不解。
“没有吗?你看上去挺开心的。”
李子凌手里捏着那个创可贴,四下踅摸垃圾桶,放弃了对沈嘉树的研究。
电梯来了。
李子凌如愿把创可贴扔进垃圾桶,与沈嘉树一起进了电梯。
沈嘉树把手里的律师委托书交给她:“看一看,没异议的话就签上字,明天交给律师。”
“好的。”李子凌接过那两份委托书,翻了翻,忽然眉头轻蹙,问沈嘉树:“你喝酒了吧?”
“啊?”沈嘉树没来得及反应,十楼到了。
沈嘉树朝自己身上闻了闻,跨出了电梯:“能闻到?没喝多少啊?”
沈嘉树的香水是木香香调的,掺了点儿酒味并不难闻,只是他眼中透着一些得意、一些兴奋,看李子凌的眼神也有些发直。
没办法,酒微醺花半开。
此时微醺的沈嘉树看李子凌,就像看到了一朵半开的花。
他往一旁闪了闪,问:“你是不是很讨厌人喝酒?”
李子凌被他问得一愣,随即笑了笑:“那倒没有。”
到了房间门口,沈嘉树说:“你记一下我的手机号,有事随时联系我。”
他没有给李子凌名片,他下意识地不想让她联想到宏嘉集团,怕她觉得自己的动机不纯。虽然他的初衷确实是拉关系,而且早早晚晚,合作终究会提上日程。
他甚至没有问李子凌的电话号码,怕被拒绝?好像也不是。
沈嘉树陷入前所未有的纠结。
李子凌给沈嘉树的电话号码做备注,中规中距的三个字“沈嘉树”。
沈嘉树看着,回想今天两个人的谈话,想不起李子凌是如何称呼自己的了,她甚至都没问沈嘉树的职业。
像同学那样直呼其名?似乎也没有。
自己又是怎样称呼她的呢?
子凌?有点儿矫情。
李子凌?有点儿不客气。
李总?有点儿别扭。
总不能也叫她凌爷吧!
想到这里,沈嘉树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李子凌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疑心他是不是真喝多了,皱着眉问道:“怎么啦?”
“没什么。”沈嘉树清了清嗓子,说:“就是想着咱俩互相应该怎么称呼,你是不是应该管我叫哥啊?像小时候那样。”
李子凌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