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悠摇了摇头,“知道我有地契的也就几人,但具体是谁,还得劳烦徐大人去亲自查证了。”
管家站在一旁,一时也有些无语。
早上才还清白慕辰在外借的印子钱,现在就闹出盗窃一事。
想也不用多想,这庄子地契旁人可不敢拿,敢拿的也就那么几个。
他斟酌着说道:“四小姐,这事您要不还是问问二老爷吧,他兴许应该知道您丢失的地契在哪。”
“你是说地契是我爹拿的?”
白悠悠微微睁大了眸子,一脸怪异,“不问自取视为窃,我爹饱读诗书,纵然他宠妾灭妻,品行不佳,但也做不出如此道德败坏之举吧?”
刚进门的白燕朗听得她的话,脚下一个趔趄。
幸好李贺有点身手及时拉住了他的胳膊,不然定会现场表演一个狗吃屎。
他站稳了脚跟,撇开李贺的手,三两步走到徐大人跟前,抱拳,一脸歉意地道:“小女今日方才回府,庄子地契之事我还未来得及与她说,此事多有误会,劳烦徐大人跑这一趟了。”
徐大人不接他的话茬,反而看向一旁的白悠悠。
白悠悠则一脸狐疑地问白燕朗,“爹,地契可是你偷拿的?”
她说的‘偷’这个字异常刺耳,白燕朗冷着脸道:“不过就是一张地契而已,你作何不问,便去劳烦京兆尹大人?”
“我丢了东西自然是要报官处理的,爹您若是偷了我的地契,还是赶紧还给我吧,我好让徐大人结案。”
白悠悠可不会用他的那个‘拿’字,这次更是咬中了那个‘偷’字。
白燕朗见她油盐不进,气得拿眼瞪她,“地契一事我等会再与你细说,京兆尹公务繁忙,你先让徐大人离开吧。”
“那可不行,我信不过你。”
白悠悠直白的话让在场之人神色怪异。
徐大人干咳了两声,“白大人,若你知道地契之事,何不将地契拿出来,解了这误会?”
白燕朗从未像今日这般丢脸过,他咬着牙,一脸尴尬道:“地契现在不在府上。”
徐大人一脸为难,“白大人,这民不告官不究,但这事既然已经报了府衙立了案,本官必然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看在同僚的份上,本官还是好心提醒白大人一句,天子犯法,与民同罪!”
天子犯法,且与民同罪,他不过一个小小的五品鸿胪寺少卿,更是不值一提。
七九寒天,白燕朗后背生生沁出一层冷汗。
还不等他开口解释,一位姓郑的捕头快步而来。
“大人,已经确认,窃贼乃是一名女性,窗棂处有脚印,属下已经命人拓印下来了。”
徐大人接过他递来的白纸,看着上面的尺寸大小,一眼便认出乃是女子的脚印。
“贼人是从屋后小窗爬窗入的室内,屋里多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徐大人听着自己手下人的禀报,眉头微微拧起。
须臾,他抬首看向白燕朗,声音冷冷道:“白大人,依着目前线索来看,定是熟人作案。你若是知道什么就赶紧说出来,若是等本官查到了,届时便是要对簿公堂了。”
白燕朗额头之上冒着冷汗,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徐大人,还请借一步说话。”
“事无不可对人言,白大人若是有话便在此处说吧。”
徐大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不为所动,白燕朗无法,只能讨好地转向白悠悠,“闺女,此事多有误会,家丑不可外扬,庄子的事爹双倍补偿给你,这事便就此作罢可好?”
“您的私产都给三哥抵了印子钱,您拿什么双倍赔我?”白悠悠冷笑,“您总不会想着给我打个欠条,说什么日后再还的鬼话吧?”
白燕朗噎了一下。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等将京兆尹的人打发了,他定拿出为父的身份来好好教训她一番。
还想要什么双倍赔偿,那更是想都不要想的!
他咬牙切齿地剜了她一眼。
这死丫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变的跟个精明鬼一样,他心里想什么她一眼就知道。
“趁我不在时进我屋内盗取财物,我现在还能找官府求公道,这若是日后趁我熟睡来做点什么,那我怕是只能去找阎王爷求公道了。”
白悠悠一点情面不留,“这乃行窃之罪,爹你非要包庇他人,徇私枉法,这名声不要,难道头顶的乌纱帽也不想要了?”
一旁的徐大人闻言,讶异地觑了她一眼,旋即煞有其事地点头,“白四小姐所言甚是有理,白大人三思,这事若是传到圣上的耳朵里,恐于你前程不利。”
陆氏恰在此时带着姜麽麽走了进来,京兆尹看见她,客气有礼的拱了拱手。
“夫人。”
白燕朗忙几步上前,无奈地同陆氏道:“你快些劝劝悠悠,有事关起门来解决,一点芝麻小事还报官,闹的人尽皆知,这不是平白让外人看笑话么。”
“笑话?”
陆氏听说有人半夜摸进自己闺女房中偷盗地契本就一肚子气。
她用力甩开白燕朗握在手腕上的手,“你们都敢做出如此令人不耻之事,还怕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