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可怜兮兮的儿子,乔姨娘心痛不已,她扯着白燕朗的衣袖哀求道:“夫君,穆林不过就是养了个外室,将人接进府里做个姨娘便是。自古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等过些时日流言平息了不就过去了。”
“乔姨娘说得轻巧,现在外头说的是他养外室的事吗?”
李氏坐在永宁侯下首,冷笑了一声,“养外室顶多是拈花惹草风流成性,可他为何要打着洛川的名号?简直就是败德辱行,心术不正!”
永宁侯脸色阴沉,他抬首冷冷看向白燕朗,“前几日白夭夭才出一桩丑事,流言尚未平息。这才过几日,白穆林又闹出如此辱没门庭之事。侯府的脸面总共就那么些,可经不起一丢再丢。”
老夫人转着桃木佛珠的手一顿,一直耷拉着的眼皮猛然抬起,“老大,你这是何意?”
“母亲,树大分枝,儿大分家——”
永宁侯的话还未说完,老夫人猛地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声道:“老婆子我还没死呢,分什么家!”
永宁侯对上她冰冷的视线,眉头微微拧了拧。
一个‘孝’字压死人,只要乔氏不死,只要她不愿意,这个家就永远分不了。
不然她闹出去,被戳脊梁骨的还是他。
永宁侯咬紧牙槽,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只能偃旗息鼓。
李氏抬眸看了乔老婆子一眼,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她出声问道:“那依着母亲看,此事当该如何处理?侯府脸面何其重要,总不能因着一人,至府里其他人于不顾吧?”
老夫人抿着唇不说话,余光却是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白洛川身上掠过。
乔姨娘注意到她的视线,眸子一转,立即想到一个能将自己儿子摘出泥沼的好方法。
她松开了白燕朗的衣袖,几步过去,‘噗通’一下跪在白洛川面前,神色哀泣地看着他,“二少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救救你大哥吧,姨娘以后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
白洛川往一旁退去,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乔姨娘,你这是作何?!”
“二少爷,只要你对外承认那个外室是你养的,外面的流言便会不攻自破,侯府也不会跟着蒙羞——”
“休想!!!”
白洛川刚刚便猜到她的心思,现在亲口听她说出,顿时暴跳如雷。
他那个好大哥用着他的名讳在外养外室给侯府丢人,现在还想让他来背锅。
养外室这事可大可小,往小说是他风流成性,往大了说可是道德败坏作风不正,极有可能影响日后仕途!
“他打着我的名号在外风流,毁我名声,我告诉你们,此事休想我作罢!!”
此事若不是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出来,日后他们若是借着此事作筏子,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洛川......”
白燕朗看了一眼垂头丧气一脸懊悔的大儿子,沉吟片刻,还是恳求地看向白洛川。
“洛川,此事你认下,爹保证日后定会好好补偿你。”
“爹,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
白洛川满眼愕然地怒视着他,“我明年就要下场科考,你现在让我认下这等龌龊事,日后同窗会如何看我,旁人又如何看我?!”
白燕朗撇过头不看他受伤的眼睛,讪讪道:“自古男子三妻四妾,一个外室而已,影响不了什么的。”
“既然一个外室影响不了什么,为何大哥不认?明明是他立身不正,恬不知耻,现在却要让我来顶这个罪!”
白洛川怒极而笑,“白夭夭与人私通,你们牺牲我妹妹的名声来替白夭夭顶罪,现在白穆林做出这等令人不耻之事,你为了他又想让我来顶罪。合着我们兄妹二人生来就是为了他们顶罪牺牲的?”
“不是......”
白燕朗烦躁的重重甩了一下袖子。
“二哥,你一向恢廓大度,你就帮帮大哥吧。”
白慕辰走到乔姨娘身侧也跪了下来,“二哥,只要你帮大哥度过这次难关,我们都会记得你的好的。”
白洛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冷笑道:“你大度,你何不自己去认了此事?”
“大哥顶的是你的名号,我去认,人家也不信啊。”
白慕辰悻悻地扯了扯嘴角。
“不过是个外室,纳了便是,如何能因为一个庶子而去毁了嫡子的名声前程。”
看着这场闹剧,一直沉默不语的白正南凝视地上跪着低着头的白穆林,淡淡道:“穆林堂弟,男子汉敢作敢当,此事因你而起,这祸自然由你来担。”
白穆林艰难地抬头,看着白燕朗,“爹,此事是我糊涂,您别为难二弟了。”
“不行!不行啊!!”
乔姨娘扑过去抱着白燕朗的大腿哭的凄惨,“夫君,穆林日后要参加春闱的啊,他不能毁了的,你救救他啊!!”
“他不能毁,便要毁洛川?一个庶子倒还比嫡子尊贵起来了?”
李氏冷嗤一声,“你去问问这整个京都的高门大户,哪家不是嫡庶分明,规矩严谨?也就你们二房嫡庶不分,没得个尊卑高低!”
一直孤立无援,李氏的维护让白洛川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