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外公!舅舅!你们回来啦!”
林夏至满是惊喜和担忧的声音,伴随着哒哒哒的跑步声,从帐篷外传来,钻入林秋缘的耳朵里。
林秋缘眼睛噌地就亮了,唰地就从她外婆肩上抬起头,咚的一声就从她外婆腿上蹦到地上,哒哒哒地跑过去掀起帐篷。
“爹!”
林守义被两个舅子一左一右扶着,柳芸娘在他身后,一手提着药包,一手牵着林夏至。
林秋缘把在一旁拉住帐篷的门帘,好让她舅舅们扶着她爹进来。
林守义对着一脸灿烂的女儿扯了扯嘴角,想伸手摸摸她的头。
“姐夫,先别乱动,去独轮车上坐着。”
柳幺舅抓住他姐夫的手,和他二哥一起,把林守义扶到独轮车旁。
柳芸娘蹲下身把女儿抱在怀里,泪水止不住地流。
“乖乖,你醒啦。”
泪水滑落进林秋缘的脖子里,她伸出手,环住她娘的脖子,抬头安慰道,“娘,我没事!”
柳芸娘把林秋缘也抱到了独轮车上,又伸手把在吃手指头的冬至抱起来亲了亲,给她擦了擦手和脸。
帐篷里气氛算不得太好,甚至有些压抑。
林秋缘狗腿地过去抱住她爹的胳膊,崇拜道,“爹!你真是大英雄!外婆都跟我说啦!你真勇敢!”
“什么大英雄!我看就是个大狗熊!逞能!”柳外公掀开帐篷走进来,眼睛瞪得老大,一张脸比包公还黑,冲着坐着的女婿呛道。
“你说你!逞什么能?啊?你这一大家子你考虑过没有?啊?你说你万一有个什么事,你让你婆娘儿女怎么活?”柳外公想来是气狠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输出。
林秋缘被她外公这一顿输出整懵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她外公生那么大的气。
“爹,你别说了!孩子还在这呢……”柳芸娘有些难为情地看了看林守义,对她爹使了使眼神,示意他别说了。
林夏至被吓得缩在一旁,冬至被吓得哇哇大哭,林秋缘连忙捂住冬至的耳朵。
“就是要当着孩子的面才好说,不然他不长记性,脑子一热就冲动!当着孩子的面,他才记得住他是当爹的人,有孩子和婆娘,有牵挂!你说你!诶!简直是气死人!人拿着刀子呢!你也敢拼上去!刀子可不长眼!得亏你这是伤到的是腿,是木头打到的,也得亏是左腿,但凡这要是一刀落在你身上……”柳外公在帐篷里踱步,右手手背拍在左手掌心,拍的啪啪作响,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爹,我错了,我记住了……我只是看那姑娘,长得像我娘……我……”林守义低着头,低声解释道。
“唉……守义啊,你别怪爹骂太狠,芸娘今儿听你出事,腿一软差点就昏过去,秋缘而是直接昏过去了!夏至吓得哇哇大哭,冬至也跟着哇哇大哭……把你娘和你嫂子弟妹急得!你说说,要是你出点什么意外,你这一大家子,怎么办?!”柳外公的态度也软了几分,脸色也变得好看了些,声音也不似刚才那般急切了。
“行了,你少说两句,别吓到我外孙外孙女!”看女婿和女儿的脑袋越埋越低,柳外公还要继续说下去,陈外婆在一旁连忙打断,又抱起被吓哭的冬至轻声哄道。
“姑姑,今晚在这个帐篷吃饭得吗?我娘说姐夫的腿不方便,说搬来这边吃,让我来问问……”陈二舅的脑袋也适时从帐篷外探进来,轻声问道。
“得,我去帮忙……”
陈氏把冬至交给女儿,抻了抻衣服,准备去帮忙摆饭。
“钱婆子,你在这干嘛!?走走走,别在我们帐篷外鬼鬼祟祟的!”
朱氏的怒骂声从帐篷外传来,众人知道,又是钱婆子在这作妖了。
“哎哟喂,怎么地,这地是你们家的?我走不得?你嚣张什么啊?我早就说了,你们这种冷血的人会遭报应的!你看看,何如吧?”钱婆子趾高气扬的声音跟着传来,听着挺欠揍。
“我呸,论冷血谁比得过你啊?亲孙女说卖就卖!遭报应,我看你才等着遭报应吧!县太爷都说啦,我妹夫这是见义勇为!”朱氏的一声呸巨响亮,惹得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钱婆子听着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的讥笑声,忍不住又破防,“gou日的批婆娘!什么狗屁见义勇为!咬文嚼字的,你们家这就是活该!遭报应!”
“怎么?撒泼撒我们这来了?见义勇为可是县太爷亲自对我女婿说的,连县太爷都说我女婿立了大功,怎么?你敢质疑县太爷的话?走走走,咱们现在就上公堂!”陈氏掀开帐篷,快步走上前,拽住钱婆子的手腕,就往大门口拉。
“儿啊!大郎!救命!儿啊!”
钱婆子年纪大了,挣脱不开,袖口被扯得松松垮垮,而另一只空着的手,只能胡乱挥动着,试图想推开拖拽着她的陈氏,满脸惊慌地对着她们家的帐篷叫喊着。
“喊啊!你看看你儿子那个孬货,女儿也护不住,婆娘也护不住,还会管你这个作天作地的老娘?”陈氏拽着钱婆子,眼睛在人群里逡视着,一下子对上了钱婆子儿子的眼睛,直直骂道。
“婶子,您放了我娘吧,我这就带她回去,保证不让她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