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曦站在沛县城墙,顶着风雨,看到敌军退去,心中却更是紧张。雅沁不放心她一个人,冒着风雨来到芸曦身边,拉过她,开心的说道:“芸曦,你看,敌军退去了,我们赢了。”但芸曦脸上没有一丝放松,反而更加紧张。
雅沁疑惑的看着她,芸曦转头,看着退往泗水河畔的敌军,说道:“雅沁你看,他们虽然退去,但是阵型未乱,并不是被打退的,而是主动退兵,或许是为了诱导我军追击,趁我们阵型不稳,中途劫杀。”雅沁为自己的鲁莽,默默的低下了头。芸曦见到敌军到了河边,只是驻扎,并未渡河,说道:“这里刀剑无眼,雅沁,你还是回去吧,今夜寒凉,你一个人要小心。”雅沁着急的拉着芸曦:“我们一同回去吧,他们都退兵了。”芸曦摇摇头,指着泗水河畔:“若是退兵,应该立刻渡河的,你看他们,只是在河边等候,应当只是修整,这个带兵的将军很清楚,他有大军两万五千,而我沛县城中全部士兵不足三千,未经训练的有近一半,沛县城墙被雨水冲刷,触之即破,城门也是残破不堪,我不敢守城,只能派兵以阵法阻拦,这次无法冲破,他会继续增兵的,若是再调一万人马,分成三队,轮番攻击,我们会被累死的,以逸待劳的就是他们了。”雅沁着急的说道:“那我更不能走了,难道要像上次一样,睡梦之中被他们俘获吗?我相信一定还有办法的。”芸曦微微的笑了笑:“的确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希望项云能早些赶到,只需三千铁骑就好,一定能把敌军冲得支离破碎,只是我们如何能撑到明日啊。”
站在巨石上的郡守见将军只身渡河,心中愤怒,指着骂道:“给你五千精兵,竟被这些沛县农夫阻拦得寸步不前,居然还有面目回来。”将军立刻跪在郡守面前,辩解道:“回大人,那些虽然是农夫,但兵械不差,而且配合默契,末将也没见过那种阵法,明明滴水不漏,却又能化整为零,况且我军刚刚渡河,还未来得及修整,进攻受挫也在情理之中。”将军说的在理,况且急于进攻是他下的命令,若是就这样处置了将军,怕对岸的三千多士兵会人人自危,如果哗变,那必是大事,只能按下暴怒,缓和的问道:“那依你看来,应当如何啊。”将军早已想好,立即答道:“要破沛县其实不难,只是我军士兵疲累罢了,请大人再给我一万精兵,我会分为三队,轮番进攻,以我全盛,攻敌疲弊,沛县弹指可下。”郡守原本是看不起沛县的,却也没想到这阵法精妙,毫无破绽,对城头之上的芸曦兴趣反而更大了。郡守点点头,说道:“我可以再给你增兵一万,三个时辰内拿下沛县,记得,拿下之后,所有人皆可杀,只有雅沁和吴家二小姐不能伤,一定送到我面前,她们若是伤了,我必杀你。”将军听到杀字后,后背都感受到了凉意,郡守是一定干得出的,只是这破城不难,抓两个女子却有些为难了。雅沁和芸曦的大名他是听过的,一个刚毅,一个果敢,破城而不能伤人,他也需要好好考量了。
郡丞带着两千余兵士,经过一日的奔驰,终于赶回了百里之外的东陵郡,此时城门紧闭,城楼上也是灯火暗淡,他猜测郡守已经带兵离去。
郡丞拍马来到城下,大喊道:“我是东陵郡丞,奉郡守大人之令押送徭役民夫,现在回城,立即打开城门。”城上的守军认识郡丞,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身边还带着那么多兵士,不敢开门,只是喊道:“郡丞大人,郢城在五百里之外,怎么短短四日就回来了。”郡丞知道一定是郡守交代过,他更加坚信了回来的正确性,只是如何让士兵开门呢。校尉走了过来:“大人,刚才喊话的是我同乡,我俩熟识,我跟他说吧。”郡丞点点头。校尉向前走了两步,喊道:“你可还认识我。”城上的人仔细看了看,大喊:“你是我同乡,自然识得。”校尉继续说道:“那你又知不知道我们怎么才四日就从郢城赶回。”城上的人摇摇头。校尉大笑:“怕是郡守也不知道吧,他原本是想将我们也充了徭役,又怕哗变,便派郡丞诓骗我们,说是押送民夫去郢城。大成法令,徭役民夫自行前往,那里需要士兵押送,昨日郡丞大人告诉了我等真相,所以根本就没到郢城。郡守为了一己之私,去沛县抓了张老板,后来东陵城破,为了自己的愤怒,派我等去攻城,战败后,竟想用我等充当徭役民夫,这样的郡守,你们还听他的做什么,今日忠于他,明日没有价值的时候多半也是弃子。郡丞大人就不一样了,他会为我等兵士考虑,原本诓骗我们去郢城交差就好,却告诉了我们真相,这样的人才配当东陵郡守。”说完之后,身后的两千余兵士全部大声呐喊,城上的士兵被震撼了,自己只有两百多人,万一抵抗不住,等郡守回来,不是下狱就是徭役。
城上那人想了片刻,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们也拥护郡丞大人做这东陵郡守。”说完,冲着城下看守大门的士兵大喊:“快开城门,迎郡守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