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么?
不是死亡。
而是等死。
要在最后的生还时间内,遭受着心理上巨大的折磨。
此刻,随着秦怀道的声音落下,王恒远,郑裴二人心中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看着大军越来越远,只感觉生命在一点一点消逝...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某一刻,王恒远郑裴相视一眼,皆是暗下决心。
赌约已成,军令状也已签下。
基本上当事人若不摇头,他二人必将要如实履行赌约!
便是以世家的体量,也难以撼动!
因为这是君王当面,立下的赌约,若是违背,等同抗命!
这个大唐,说到底还是姓李!
如此明目张胆的违背,会洛人口舌。
更会成了李世民剿灭世家的理由!
所以,为今之计,还是在这场战争之上!
“众爱卿,都回吧。”李世民挥了挥手。
大军已然消失在视线尽头。
“是,陛下!”
“...”
长安城下,百官退却。
这一天,有人高兴,有人忧愁...
王府,正厅。
王恒远,郑裴,坐立难安。
送行结束之后。
他们便从长安城外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自大军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
二人心中如蚂蚁在啃食。
每过去一秒,都觉得生命在消逝。
他们必须要在大军凯旋归来之际,想出对策!
此刻,首座上方,门下侍中王昌,中书令封德彝,一言不发,面色阴沉。
“真有那样的武器,可以炸平一整座山头?”某一刻,王昌皱眉道
“是的,父亲,那件武器叫‘大炮’,威力真的很大!”王恒远回道。
“我刚开始也不信,甚至去查看了一番,可那些崩毁的石块,树枝,现场还残留着硝味,以及火舌,真的和末日景象一般!”郑裴心有余悸道。
那一幕对他的心神冲击很大。
因此从长安城外回来后,便第一时间喊了自己舅舅过来前往王家商议对策。
眼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陛下,这是瞒着我们干了多少大事啊!”封德彝感叹道。
“如今看来,那日作赌也是陛下有心为之,这是挖着坑等着我们跳啊!”王昌回顾事情经过,猛然回神。
“陛下这么做难道真的不惜要与我等世家撕破脸面?”封德彝眼眸微微眯起。
“哼,撕破?这作赌的提议是这两个蠢货提出来的!陛下只不过顺水推舟,助力了一把,我们抓不到陛下的把柄的,此事我们不占理。”王昌恨铁不成钢的望了眼王恒远和郑裴。
两人顿觉羞愧,头颅低的更深。
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好了,这件事你我也有责任,若是知道陛下下这一步棋,当日就该制止,说到底还是你我没看清局势。”封德彝淡淡开口。
随即沉声道:“眼下,还是先想着怎么将这两个家伙的命保下来吧,那翼国公,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角色。是铁了心的要他俩的命。”
“父亲救我啊,孩儿不想死。”王恒远一听,顿时腿软哀求道。
“舅舅,如今大军已经出发,有了那大炮,吐谷浑必败无疑,等到大军凯旋归来,就是我身死之时,你一定要救救侄儿啊!”郑裴也慌了。
事情演变至如今这个地步,是他从没想到过的!
“哼,怕什么?不还没死吗?世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王昌骂道。
“五万兵马出征吐谷浑,所依仗的无非就是那大炮,若那些大炮损毁,无法使用,此战自然失败,所以,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那一百三十尊大炮。”这时,封德彝缓缓开口,一双细小的眼睛,折射出精芒。
闻言,王昌眼眸睁大,失声道:“你是说,破坏那些大炮?这可是杀头的死罪!与造反又有何区别?”
“陛下一旦发现,只怕你我两家从至以后要从大唐的历史中消失!”
声音落下,王恒远,郑裴心中也是一惊。
破坏大炮?
尤其是在这种唐军出征吐谷浑的特殊时期,一旦被发现是自己人动了手脚,与谋敌叛国没有区别!
是诛九族的死罪!
二人只觉得呼吸急促,头脑一片空白!
“我手下还有一批死士,正好适合做这件事。”封德彝缓缓开口,眸光闪烁,继续道:“任由陛下攻占吐谷浑,于我们而言,不是好事。”
“一旦大军胜利,陛下的声望将会水涨船高,民心所向,届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向陛下靠拢,世家独大这一幕将会彻底淡出历史舞台,这一点是你想看到的吗?”
“而且,别忘了,赌约不止是赌上这两个家伙的性命,连带着卢,郑,王,三姓世家所有朝中官员,官降三品,剥夺手中一切实权!”
“真到那时,早朝之上,三家大臣连跪拜的资格都没有了,更遑逞权势一说?”
“何为世家?有权有势方为世家,真到那时,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