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荣达等人几乎同一时间望向秦怀道。
眸中尽是不耐烦。
“翼国公莫要仗着几分聪明,便觉得可以左右国家大事,你在怂恿陛下开战,后果你担得起吗?”郑裴冷声道。
“但凡开战势必会影响国内民情,若胜还好,若败,大唐颜面何在?由此带来的损失你来赔吗?”王恒远眼睛眯起,言辞犀利。
“不过听翼国公语气,是觉得此战唐军必胜?那老夫倒是想问,若败呢,你该当何罪?”卢荣达问道。
直至最后一字出口,气氛已然变样。
王恒远和郑裴看着卢荣达,互相默契的一笑。
在这朝堂之上百官之中,若说谁最讨厌秦怀道。
非这些世家大臣莫属。
秦怀道旗下的产业每天都在冲击着他们各自家族的利益。
光是京城这个地方,世家的产业利益就已经缩水三分之二。
好在秦怀道并未将自身的产业扩及京城以外,不然,他们也坐不住。
眼下,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自不会放过。
也能趁机好好惩治一番。
“你这老货,倒是会泼脏水,怀道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你倒问起罪来了?”程咬金当即不忿。
“还未战,便已言败,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说白了,你等只在乎自身眼前利益,从未想过若能驻兵吐谷浑,带来的好处往后将会福泽多少百姓,至少边境子民,再不用担惊受怕!”
“更能从而威慑吐蕃,你等岂不知吐谷浑对于大唐的军事意义有多重要?就算大唐不攻打,若吐蕃将吐谷浑占据,那么从此西北与中原地区就再没有天险阻隔!”
“唇亡齿寒这个道理岂会不懂?”
“身为大唐臣子,如今却在阻挠陛下的意志,岂不是更可恶?”尉迟恭越说越生气,直至最后直接质问起来。
对于这些世家他向来嗤之以鼻,不过是一群蝇营狗苟,尸位素餐的生意人罢了。
对于国家大事,狗屁不懂,还要来指手画脚。
因此言语之中毫不留情面。
“卢大人,郑侍郎,王侍郎,凡战有弊有利,若利大于弊,那么这战就能打,若非如此,陛下也不会做出此等决策。”长孙无忌在一旁当起了和事佬。
“哼,说的都好听,老夫且问你,唐军如何克服吐谷浑那边的气候,如何克服高原反应?”
“单是这一点,唐军就已经落了下乘,又如何战胜吐谷浑?这不是前段时间边境之战,诸位未免太过天真!”卢荣达看着尉迟恭冷哼道,最后更是一拂衣袖,满脸不快。
“你!”尉迟恭虎目圆瞪,顿时哑然。
对于高原反应,唐军确实没办法攻克。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吐蕃,吐谷浑每每犯境,唐军只驱逐,却从不敢追敌莫深。
究其原因便是在这。
唐军大多在平原作战为多,吐谷浑地处高原,一旦步入,实力会大打折扣。
这一点卢荣达说的没错。
但尉迟恭仍旧鄙夷,他深知这只是世家大臣的理由,以此让李世民收回成命。
至于大唐将士的死活?他们可不会关心。
无非就是怕开战影响眼下大唐安定的局势,威胁各自家族的安稳。
“翼国公,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自知理亏,不再自讨没趣了?”郑裴这时讥笑道。
“没啊,只是不想和傻子说话,一场必胜的战争,被你等说的唯唯弱弱,怕这怕那,实在没有兴致。”秦怀道耸了耸肩,无所谓道。
李世民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眸中无喜无悲,没有任何情绪。
他在等,等一个契机。
“不知天高地厚,有趣,实在有趣,既然如此,翼国公可敢作赌?”郑裴哈哈一笑,随后表情极为认真道。
一旁,卢荣达,王恒远闻得此言,皆是意味深长的一笑。
秦怀道眨了眨眼,嬉笑一声:“作赌?好啊,说来听听。”
“若此番攻打吐谷浑失利,你得承担所有责任,此战关乎万民,以及军中将士生死,届时若败,翼国公你得拿命来赔,可赌?”郑裴一字一句道。
言语中的杀机毫不掩饰。
“陛下当面,若你应允,便签军令状吧。”王恒远冷笑道。
“翼国公不是扬言唐军必胜吗,想来这赌注与军令状对你而言,也不在话下。”卢荣达跟着后面讥讽。
三人各自冷笑,只要秦怀道敢答应,那么他这条命,几人就笑纳了。
他们深知吐谷浑易守难攻,地处高原,唐军不是没打过,奈何每一次都是损失惨重。
高原反应,会让骁勇的唐军战力锐减,而吐谷浑那等蛮夷之地,其境内战士个个凶残,健壮无比。
一旦对博,状态不佳的唐军定会折损。
这是一场必胜的赌局。
也是他们除掉秦怀道的绝佳机会。
“怀道不可!你们几个居心何在?”尉迟恭当即喝到。
“怀道切莫答应,他们没安好心,不可胡来!”程咬金也劝道。
长孙无忌,魏征等人皆是面色一变,他们没想到卢荣达几人会要秦怀道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