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道在东宫并没有待多久,就像做任务一般,念完便告辞。
在场的东宫宾客,嫉妒与钦佩杂糅,震惊与置疑并存,早已没了心思继续把酒言欢。
可这边的魏王李泰,对此毫不知情。
晚宴依旧是吟诗作赋为主,互相吹捧,其乐融融。
得知秦怀道到来,自认比太子英俊一些的李泰,立马起身相迎。
礼贤下士,不过如此。
而在场的其他宾客,微微一怔。
刚刚正要吟诵诗词,附庸风雅的青年才俊们,也是堪堪停下。
他们没有想到,秦怀道居然来了。
不仅是东宫那边,魏王这边的宾客,也有不少人与秦怀道多有纠葛。
总之,现在风头正盛的秦怀道,在哪儿都能招惹一番腹议。
须臾间,秦怀道大步流星般赶到,对着魏王殿下大大咧咧道:“来晚啦,殿下莫怪,刚从太子殿下那边赶过来。”
“哈哈哈,翼国公能来,本王高兴都来不及,怎会责怪。只不过,太子殿下那边要失望了吧。”李泰目光火热的看着秦怀道,满脸兴奋。
对于秦怀道接受两边邀请一事,他早就知道。
不过,能从太子那边再赶到他这边,可见秦怀道还是重视李泰的邀请。
这样想来,他心中颇有些暗爽。
感觉,得了太子什么便宜似。
“魏王殿下,这里可也是吟诗作赋?”秦怀道随意盘腿坐下,直截了当问道。
“不过是大家兴致所至,互相交流而已。”李泰说的很谦虚,试探性的又问:“不知翼国公,对此是否也感兴趣?”
秦怀道淡淡道道:“嗯,略懂略懂。魏王殿下,天下不早,我赶时间回去休息,我做几首,权当助兴了。”
大唐没什么特别的娱乐活动,晚宴上吟诗作对便是娱乐。
虽然秦怀道赶时间回去休息,让李泰闪过一丝失望与不满,不过听到秦怀道也要做几首,面露喜色,当即叫好。
而在场的众人,则是看笑话一般,不屑一顾。
能参加魏王殿下的晚宴,是何等荣幸,居然还想着早点回去休息?
心想着,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能会做出什么诗作来?
顶多几首打油诗而已。
在场的青年才俊,自恃有几分才气,又加上秦怀道近日作为,让他们很不痛快,故而准备好好嘲讽一番。
就算到时候让大家难堪,魏王也不会怪罪。
毕竟文人斗法,顶多一张嘴而已。
难不成,这秦怀道还能做出千古名篇?
只见秦怀道一脸从容淡定,再次摇头晃脑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尽管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庐山在哪里,但大家可都听懂了。
“只此两句,不正是说的看人看物过于片面,而得不出准确结论么?”
“写得理寓形中,正意反说,也便发人深省,耐人寻味。”
这时候,原本还有些喧嚣的晚宴,已经彻底安静下来。
众人皆是不可思议的面容看着眼前秦怀道。
这才十二岁啊,便能做出如此佳作?
他们的内心,十万个不愿相信。
李泰文学造诣一般,但也听得出其中韵味,疑惑一闪而过,随即拍手叫好道:“好一个只缘身在此山中,妙不可言,佳作,传世佳作。”
李泰话音刚落,秦怀道趁热打铁,又念出了第二首诗:“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众人还在发愣之际,这第二首便信手拈来。
晚宴上有人出神,有人喃喃自语。
“不怕困难、敢攀顶峰、俯视一切的雄心和气概,以及卓然独立、兼济天下的豪情壮志。”
“第一首在说,看事物看人容易看不全面,这第二首就表达了凌云壮志。”
“此诗荡气回肠,足见作者胸中韬略。”
“这真的是翼国公所作?此等才情,没有几十年的磨练,怎么做出?”
“假的吧?我等苦读十数年,不如一个少年?”
和之前东宫那般,置疑与惊叹同一时刻响起。
李泰亦是从中听出豪情壮志,眼神愈发坚毅看着秦怀道。
秦怀道是大才啊。
他这是在以诗自喻。
会当凌绝顶,众山皆小,不就是俯瞰芸芸众生之样么。
在场青年才俊,这时才发现,此前晚宴上吟诵的诗词,都是什么土鸡瓦狗。
跟秦怀道两首诗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一个个面露愧色后,双目变红,嫉妒让人变得面目全非起来。
现场的气氛亦如东宫一般,重新复刻了一次。
这下,被秦怀道彻底装到了。
不等众人仔细体会两首诗的意境,秦怀道又幽幽的念出第三首诗。
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众人。
只听秦怀道念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